她不喜歡彈琴，只是為了和司年一個班才學了一點，她會纏著司年翹掉鋼琴課。

拉著他的胳膊輕輕搖晃：

「司年，你的琴都彈得這麼好了，練不練都一樣，上了十年鋼琴課你還沒膩嘛？」

「跟我還有朋友們一起去騎機車叭！他們都很想認識你！」

在這之前，我們每天都會一起練琴，我以為今天也不會例外。

蔣綿綿拉起司年的手就跑，他們像偶像劇里的男女主一樣，嬉笑打鬧肆意奔跑，頭也不回的沖我喊：

「秦悅，你幫我跟老師打聲招呼今天就不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他總是兩眼放光的和我形容蔣綿綿的生活有多精彩。

他說蔣綿綿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像紅艷欲滴的毒蘋果，即使有毒但卻還是忍不住咬上一口，為之身死亦心甘情愿。

他在所有社交平臺上高調官宣了與蔣綿綿的戀情。

他讓我與蔣綿綿換座位時，嚴肅又不耐：

「秦悅，別再來煩我。」

我一時錯愕，腦海里浮現出十五歲那年，眼前的少年也是這般神情看著我說：

「悅悅，我們注定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

場景重疊，卻不再是當初。

他說和我一起練琴的這十年光陰，都不及見蔣綿綿第一面時內心的雀躍。

他說蔣綿綿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女孩子，讓我不要再和他聯系。

從那天起我們再沒有一起練過琴，也不再說話。

05

司年和蔣綿綿被帶去辦公室雙雙叫了家長，如往常一般蔣綿綿的家長沒有來。

「你們說，蔣綿綿的家長為什麼從來不來學校？」

「你不知道嘛？聽說她是被養在外面的私生女，她媽把她扔給她爹以后，就拿錢跑路了。

」

「啊，難怪她成天和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玩的那麼開，家學淵源啊。」

聽著鄰座女生們的竊竊私語，我忍不住皺起眉頭。

她們羨慕蔣綿綿的美艷和炙熱，同時又為此嫉妒的發狂，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貶低她的機會。

「秦悅」其中一個女生轉過來問我：「她到底是怎麼勾引到司年的你肯定最清楚了叭？跟我們講講唄。」

「她沒有勾引司年，他們是兩情相悅。」

我面無表情地回答。

「嘁，裝什麼呀，誰不知道你和司年本來是一對，如果不是蔣綿綿這個婊子橫插一腳，在一起的就會是你們倆，你怎麼可能一點不生氣？」女生翻了個白眼不依不饒。

我還沒來得及出聲反駁，就聽見蔣綿綿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呦，一向自視清高的秦大小姐，竟然也會在背后編排我，罵的還挺臟呢。」

「用不用我行行好給你騰位置呀？畢竟你們可是青梅竹馬的情分。」

「我沒…」

話還沒說完，一本書扔到我的臉上。

凌亂的頭發披散在臉上，我不敢置信的看著門外進來的少年。

「我最后再說一遍，我和秦悅什麼關系都沒有，我司年這輩子只會喜歡蔣綿綿一個人。」

蔣綿綿順勢抹起了眼淚，淚眼婆娑的看著司年。

「你們這群人不要再在背后嚼舌根，」司年擲地有聲的說完又環顧教室一圈，末了轉頭看向我，語氣厭惡：「尤其是你，秦悅，你真是令我惡心。」

我整理好頭發，看著正被司年攬在懷里輕聲哄著的蔣綿綿，不得不承認她很美。

就連假裝哭泣時抖動的肩膀都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啪」

響亮的巴掌扇在少年臉上。

和我剛剛被砸到的樣子一樣狼狽。

「逆子，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司年的母親跟著班主任來了學校。

他們爆發了激烈的爭執。

在大庭廣眾之下，司年牢牢牽著蔣綿綿的手堅定的仿佛會天荒地老都不放開。

他們剛才說了什麼我全都忘記了，只是不斷回想司年牽著蔣綿綿離開的那一幕。

那種全世界都被他們拋在身后，只剩下彼此可以依靠的信念。

好耀眼。

好般配。

06

晚上我媽坐在床邊，輕輕碰了下我額頭的紅腫。

「司阿姨下午來找我了，讓我替她和司年跟你說聲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他今天的行為。」

我不說話，垂下了眼眸。

「媽媽知道你一定很傷心很委屈…」我媽欲言又止：「但…媽媽還是希望你能夠勸勸司年，你們感情這麼好，你的話他會聽的。」

可我們已經沒有感情了。

「媽媽知道你這樣很難，但是我們兩家幾十年的交情，司年的天賦有多高你是最清楚的，司阿姨對你也一直很不錯，媽媽有些……不忍看他這樣毀了自己。」

我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即使我并不愿意，最終也還是答應了。

司母一直把我當做親生女兒一般疼愛，我也不忍心看她傷心難過的樣子。

第二天我又去了那個網吧。

司年在這，但是沒有看見蔣綿綿。

「司年，我們可以聊聊嗎？」網吧里很吵，我只能走近他大聲說。

他剛結束一局游戲，不耐煩地摘下耳機厭惡的看著我，「有話快說。」

「司阿姨昨天很傷心，」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陌生的環境讓我很局促：「我希望你能再好好考慮考慮封琴的事，畢竟你花了這麼多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