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原來程時澈從頭到尾都明白，其實她已經越界了。

可他依舊享受這種被年輕女孩追捧依賴的感覺，不主動，不拒絕，每次我問起，他就冠冕堂皇的說：“只是聊聊天。”

“只是幫幫忙。”

“她比你更需要我。”

因為沒有上床，就不算出軌，就可以肆無忌憚的享受刺激和曖昧。

男人，其實什麼都懂。

江小穎的父母急火攻心，聽說，剛拆開信封時她母親就暈倒了。

她在家鄉的名聲徹底臭了，凡事和她有親戚關系的，出門都會被指指點點。

“就是他家養出來的小三。”

而程時澈瘋起來，連自己的公司也不放過，她的照片傳送到每一個人的郵箱里，所有人都知道她對有婦之夫的“照顧”。

在某個深夜，她打了一通電話給我。

“程太太，之前是我不懂事。”

她帶著哭腔，聲音都在發抖。

“你能不能求求程總放過我？我真的沒想到會刺激到您母親……”她說：“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騷擾程總，再也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了！”

我面無表情的攥著手機，說：“江小姐，道歉只是上嘴唇下嘴唇一碰的事，可我的母親再也不會回來了，我沒有叫你去償命，已經是大發慈悲了，不是嗎？”

我站在窗邊，遠眺遠處的烏云。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人，都該為自己犯的錯負責。”

聽說，第二天，江小穎的父母就殺到了公司。

他們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打了她一頓，罵她是天生的蕩婦、婊子，花錢供她讀書，就讀出了這個樣子。

江小穎披頭散發、狼狽不堪的被父母綁回老家。

又聽說，后來，她被父母強行嫁了人，因為名聲臭了，只能嫁到更偏遠的地方，跟了個瘸了腿的老頭子，給家里人換了一筆彩禮錢。

我想，她辛辛苦苦從那里考出來，見到了大山大河，繁華都市，再次墜入地獄，應該會更痛苦吧。

可她，不值得同情。

第11章

程時澈來找我。

他看上去有些瘋瘋癲癲的，身上還穿著葬禮時的那件西裝，皺巴巴的，散發出一股難聞的餿味，那張俊朗的臉此刻也狼狽不堪，掛著黑眼圈和胡渣，活像個流浪漢。

他小心翼翼的對我說：“詩爾，我為媽報仇了，你看，我一點都不愛江小穎，我只是……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你能原諒我嗎？”

我看著這個爛透了的人渣，想不通為什麼過去會愛上他。

“我不會原諒你，”我說：“我和母親，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他的肩膀垮了下去。

而我將早就起草好的離婚協議遞過去：“簽字吧，程時澈。”

他渾身一震，哀求的望著我：“能不能不離婚？”

他暴躁的在屋子里走來走去，情緒激動。

“我們已經結婚五年了，姜詩爾，不論是身邊出現江小穎還是王小穎還是什麼人，你從來都是我唯一的妻子！”

“你還記得，這個地址我們當初一起選的房子嗎？這張床，這些家具，我們用的杯子都是情侶款……我們過去那麼辛苦都熬過來了，為什麼現在要鬧成這樣呢？我沒有出軌！我真的沒有！”

事到如今，他還試圖用過去的回憶綁架我。

我目光發寒，狠狠砸碎了那對情侶馬克杯。

碎片迸裂到地上，清脆的聲響，就像是這段婚姻的喪鐘。

“你也配提過去？”

我盯著他，一字一句說：“過去，你決定來大城市打拼，所有人都不看好你，只有我和我媽相信你，你說我們是你唯一的親人，以后你一定會讓我們過上好日子，程時澈，你說沒說過這句話？”

“我拿青春，跟你賭一個明天，可我贏了嗎，你告訴我贏了嗎？！”

“你現在跟我提過去？你在外面和江小穎鬼混的時候，你指責我磨蹭、小肚雞腸、不再溫柔的時候，你開始飄飄欲仙的時候，你為什麼，就沒有一點點想到過去呢！”

程時澈面如死灰，僵在了原地。

許久，我才聽到他澀然開口。

“我以后，我以后一定會改……”

“可我不想和你有以后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在母親去世后，我一度想殺了你，我恨不得你死，你還不明白嗎？”

“你可以不離婚，但是從此，你吃每一口飯、喝每一滴水，在這個家里的每個瞬間，都給我繃緊皮，因為不知道哪一刻，我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

“程時澈，你希望我們走到那一天嗎？”

他似乎是終于受不了了。

一米八的男人，將頭埋進雙臂里，哭得聲嘶力竭。

而我只是面無表情的坐在他的對面，等他情緒漸漸穩定后，遞過去一只鋼筆。

他最終還是在離婚登記表上簽字了。

第12章

那份協議上，要求程時澈凈身出戶。

他沒有反駁。

那棟婚房歸了我，此外，還有他名下的幾輛車子和其他房產。

我沒有留戀，轉頭將這些資產全部出售，換成現錢，然后回小縣城，開了一間小小的炒貨店。

小縣城的生活自在平靜，治愈了我心中的傷痛。

原來人生也不一定要大富大貴，一間小店，一隅藍天，再養上一只貓，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自在。

我時常去祭拜母親，和她聊聊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