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淮:「哪來什麼愧疚,我也沒有對不起她,幫她一把都是因為小軒。」
我也沒把他這話放心里去,畢竟從我自己口中出來的也不是什麼真心話。
「律師費可不能少我的。」我笑著說。
程淮捏了把我鼻子:「什麼時候變這麼財迷了?」
我想著,依程淮這意思,任瑤的官司費用,大概他會負責。
那我可以獅子大張口多要點律師費了。
畢竟婚前協議擺在那里,程淮的錢沒我的份,我當然得能賺多少是多少。
15
和解的過程有曲折,但總歸得到了好結果。
對方知道打官司費時費力,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想對簿公堂,斗到現在無非就是氣不過任瑤名利雙收。
當給出的和解費足夠多,對方也就知道到了收手的時候。
和解費是品牌方出的,畢竟作品的版權屬于品牌方。
可品牌方也不是大冤種,出完和解費,就向任瑤解約并要求她賠償違約金。
任瑤沒敢跟品牌方打官司,同意支付違約金。
但她一時之間拿不出這筆巨額賠款,便由程淮墊付。
辦完一切文件流程,我與任瑤從品牌方寫字樓出來。
下午還約了客戶,我到了地下停車場后就同任瑤道別:「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與任瑤的關系擺在那兒,倒省了虛偽的客套話。
但任瑤不知哪根筋搭錯,在我開車門要上車時,攔了一手。
她擋著我車門,說:「你臉皮就這麼厚?不覺得尊嚴都被踩在腳下了嗎?」
我挑眉:「嗯?」
我做我的本職工作,怎麼還扯上了尊嚴?
任瑤嘲諷道:「丈夫付錢擺平前任的麻煩事,你自己還認真地出力幫忙,多少人在看你笑話呢。
我要是你,都沒臉出門。」
我覺得可笑,也確實笑了:「還以為你會道謝,看來我高估你了。只是你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想和程淮復合?也不像啊,莫非只是為了滿足你淺薄的自尊與傲慢?四處求證自己當年的選擇沒錯?可如果你真的認為自己當年沒做錯,也不必處處強調我過得有多糟糕。」
我的話似乎戳中了她的痛處,她緊抿著唇,想要反唇相譏但又卡殼,只能怒瞪著我。
我淡淡道:「還有,澄清一下,我和程淮有簽婚前協議,他是幫你付了違約金,但這筆錢與我無關,輪不到我來心疼。不僅如此,我還能賺取大筆律師費,并非白白為你出力。」
任瑤微微一愣,片刻后像是終于找到了可以攻擊我的點,諷刺道:「看來你眼里只有錢,膚淺又勢利。」
「錢?」我笑了,功成名就、階級跨越,這些似乎可以用一個「錢」字來概括,又似乎不能。
「你被你淺薄的自尊蒙了眼,這就是我與你的區別。」我說。
我沒有興致與任瑤糾纏,揮開她攔著門的手,坐上車。
她還沒走,我頓了一頓,搖下車窗對她道:「為了小軒,你還是愛惜些羽毛吧,別為了一點虛無縹緲的東西走歪門邪道。想讓別人看得起,你得首先看得起自己。」
我說完便發動汽車離開,后視鏡里還在原地的任瑤身影變得越來越小。
16
解決完任瑤的麻煩事兒后,我突然發現,程淮在家的時間變得多起來。
往常我與他兩三天碰不到面是常事。
可這些日子,他幾乎每晚都能早早回來。
連程太太都提了一嘴,問他是不是最近公司不忙。
我表面對此沒什麼表示,實則卻覺得閑下來的程淮略礙眼。
以往我檢查完程澤軒的功課,就能回房看案卷。
雖然這里沒有我的書房,但我在臥室支了一張小桌,辦公倒也方便,且程太太不會來我房間,無人打擾。
前提是程淮不在。
可這幾天程淮都早早回到家里,有時候比我從律所回來還要早。而我一進臥室,他就會跟過來,使我無法專心工作。
偏偏這段時日我有個大案子要忙碌,單提成就能上千萬的大型商業訴訟,我不能懈怠。
我被程淮攪得頭疼,終是無法再維持住溫柔體貼的形象,出言趕他:「我有事要忙,你能去書房做你自己的事嗎?」
我已經竭力將語氣放得沒那麼不耐煩,但程淮臉色還是陰了下來。我正想著要如何彌補,卻聽他道:「最近你的心思都放在律所,我感覺自己受到了冷遇。」
語氣頗為委屈。
著實不像他會說的話,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
我疑惑地看著他,一時想不明白他說這話的目的。
想了想后,我說:「這就是冷遇?那你忙于公司事務的時候,我豈不是被凍死了?」
我是笑著說的,用玩笑般的語氣。
程淮卻是一陣沉默,叫我笑容滯了滯。
我看出來程淮的心情并不好,也許我趕人的態度正撞到了他槍口上。
換作從前,我一定會溫柔小意地說一些「茶言茶語」哄著他。
今天我卻一時間滯住。
對這場婚姻的疲憊與厭煩涌了上來。
這些負面情緒一直都有,只不過往常我會將它壓下。原本這場婚姻就早變了味,我自然不會讓這些矯情的情緒影響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