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太太看了我一眼,還是點了頭。
她即便覺得這樣的安排不合適,但只要程澤軒滿意,她就不會說什麼。
至于程淮,雖然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不贊同,可在家庭瑣事的安排上,他不會花心思去置喙。
當天晚上,臥房的門一關,程淮啃著我肩膀,含糊地道:「你倒是心大,讓任瑤跟著去度假。」
「小事而已,」我說,「母子好不容易見上,讓他們多點機會相處也是好的。」
「那你總得一塊兒去,要不然算怎麼回事?」
我輕笑一聲,半開玩笑說:「到時候小軒喊一聲媽媽到底是我應還是她應?太尷尬了,我不要一起。」
「你心怎麼那麼大?讓我前女友跟我們一起去度假,你不吃醋嗎?」
我正想反駁這是我對他的信任,所以只把任瑤當程澤軒的媽媽,但尚未說出口,聲音就湮沒在他細密的吻里。
那晚上程淮尤為瘋狂,好像我做了什麼惹到他似的,害得我次日腰酸背痛都影響到了工作。
14
我即將下堂、程淮和任瑤要復合的流言就在任瑤代替我去夏威夷度假后甚囂塵上。
有好事者故意傳到我耳里,我聽了就過,一笑了之。
就連讓她代替我去度假都是我自己提議的,我還能在乎一點流言?
何況我也了解程淮,他是愛惜羽毛的人,假如他真有跟任瑤復合的想法,一定避人耳目悄悄將事情辦妥,絕不會讓難聽的話傳出來。
所以,哪怕在一些酒會上碰上旁人戲謔看戲似的目光,我都能淡笑著回望過去。
這大抵就是我與任瑤的區別。
不過任瑤會遭遇滑鐵盧,我著實沒有預料到——
她設計的一款項鏈被一個小設計師站出來指責抄襲,一時鬧得沸沸揚揚。
原本這類事件網友聲討的都是品牌方,很少遇見罵聲落在單獨某個設計師身上的情況,畢竟大多數奢侈品牌推出的作品設計師不止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
但任瑤不一樣,她成為明星設計師可不僅僅是因為她為一個奢侈品牌工作。
她懂營銷,會包裝,給自己立了一個很不錯的人設,并在社交賬號上放出與各個行業名人的合照,又與各路明星互動,給自己引來不錯的流量。
同時,她也會在賬號上發自己的作品圖片,標榜的就是獨立設計。
她有不少追捧者,以「美女設計師」打響了名聲。
所以,當作品翻車,被推到風口浪尖的不是品牌方,而是任瑤自己。
從被追捧到萬人唾棄是一夕之間的事情。
程澤軒自然也看到了新聞,好幾天都悶悶不樂。
他早在坐到了偶像后邊、與偶像說了話合了影時就跟朋友們炫耀過那位給他拿來門票的親媽。
當時炫耀得有多燦爛,現在臉丟得就有多大,讓他在朋友們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而程澤軒的情緒直接影響到了程太太,從而影響到整個程家的氛圍。
程家孩子的分量是極重的。
在事發一周之后,程太太便向我咨詢起解決方案。
「我問了任瑤她那邊的情況,」程太太說,「現在公司讓她自己解決。她也焦頭爛額的,正在咨詢律師。我一想,你不就是律師嗎,就索性來問問你,你看這事兒要怎麼應對?任瑤有打贏官司的希望嗎?這要是打輸了被釘在恥辱柱上,得多影響小軒啊!」
接著程太太又把任瑤從頭到腳罵了個遍。
她雖然對任瑤不滿,可中心思想還是很明確:幫任瑤渡過難關,不要影響到程澤軒。
我實事求是說:「就官司而言,不需要太擔心,知識產權方面的訴訟本身就很難,項鏈的設計更加難以判定。只是任瑤的問題不是訴訟,網友都知道這種東西很難告贏,任瑤的名聲憑的全是網友心中一桿秤。而對方拿出的證據確實有理有據,我想任瑤本人都很難去辯駁,所以現在輿論方向一邊倒。」
聽到我的這番話,程太太更顯幾分急色,說:「意思是,哪怕打贏官司輿論都不會扭轉?那要怎麼辦?小軒在學校里都會抬不起頭來。」
我提出了一個方案:「態度誠懇一些,跟對方設計師和解,只要對方不再發聲,慢慢地熱度也就能降下去。」
程太太當即就說:「那就這麼辦,趕緊地,別再叫網上這樣大張旗鼓了。我知道這是任瑤的事兒,讓你來操心確實難為了你,可是她任瑤的事兒總是要影響到小軒……」
「我知道的,」我安撫著程太太,「算不上難為我,我知道這個忙是為著小軒而幫。」
聽我這樣說,程太太也就松了口氣。
而程淮得知我要幫任瑤處理的事兒,私下里也跟我提過。
「如果你不想接,就不用勉強,我介紹個別的律師給她就行了。」
所以,不論我幫不幫,程淮還是會插手。
我勾唇笑了笑:「我知道你放不下,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這事兒對小軒的影響太大了。」
我頓了頓,又說:「而且,這麼多年,她也不容易,咱們能幫一把自然要幫,你心有愧疚我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