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為暄聽得目瞪口呆，我笑了笑，算是接受了他的夸贊：「不過，我們第一次見面到底是在哪里？」

「你還記得，學校去年的迎新晚會嗎？」

迎新晚會？

我仔細想了想，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我好像是，唱了首歌？」

「對，《百年孤寂》。」

是嗎？我緩慢攪著碗里的濃湯：「我都記不清了，那天你也在？」

「不只如此，我還給你送了花呢！」路為暄向我眨了眨眼睛，「不過給你送花的人那麼多，你可能也不記得了。」

「花？什麼花？」

我有些茫然，那天表演結束后我明明什麼都沒有收到。

看到我的表情，路為暄也很吃驚：

「你沒收到嗎？那天給你送花的人可不少，都堵在后臺門口，但是有工作人員攔在門口不讓進，那些花束最后都被他拿進去了。」

我瞪大眼睛，心里一片震驚。

其實那天演出結束后，看著后臺堆滿的鮮花，我也期待過會不會有一束花是送給我的，還暗戳戳地去問了工作人員，遺憾的是那麼多花束，沒有一束是屬于我。

「所以你真的一束都沒收到？」路為暄感到不可思議，「那個工作人員怎麼回事？不會是私自把花扣下了吧？」

「應該不會，他要那麼多花有什麼用，可能是工作太忙忘記了吧。」

我笑了笑，沒放在心上，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現在想起來也做不了什麼。

路為暄卻不這麼想：「那我送你的花你也沒收到啊……」

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落寞，我咬了口甜甜的糍粑，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你送的是什麼花？」

路為暄剛要回答，卻又突然頓住，神情變得興奮起來：「桑愿，要不我再送你一束花吧，就當做那天你沒收到的補償，怎麼樣？」

再送一束？

我有些錯愕，跟不上他的腦回路。

「沒錯，」路為暄重重地點了點頭，「就今晚，現在。」

他微笑著看我，眼神格外真誠，讓我不忍心拒絕：「……可以，不過還是先吃飯吧，吃完再去。」

「好！」

路為暄興高采烈，一頓飯也吃得飛快。

只可惜，他今天的運氣實在不怎麼樣。

在連續跑了幾家花店都空手而歸后，路為暄懊惱地抓了抓頭發，語氣也低落下來：

「之前每次路過都會看到很多，怎麼偏偏今天都賣光了！」

「你到底要買什麼？」

我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看他這副模樣，不禁也有些好奇。

路為暄抿了抿唇，表情糾結。

「告訴我吧，我真的好想知道。」

我仰起頭，沖他眨了眨眼。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我感覺路為暄的臉有點紅，正要仔細去看時，他已經撇過了頭，手握成拳抵在唇邊，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也沒什麼，就是很普通的花，綠色洋桔梗。」

綠色、洋桔梗？

「真的嗎？」

聽到這個答案，我有些驚訝。

「嗯，我一看到它就覺得很適合你。」路為暄有些忐忑，「怎麼，你不喜歡嗎？」

「怎麼會？它是我最愛的花！」我揚起笑臉，「無論是綠色，還是洋桔梗，我都超級喜歡！」

路為暄聞言先是驚訝，而后展顏一笑，帶著溫柔的意味：「我也喜歡。」

喜歡什麼？

我有些不明所以。

街邊燈光垂落，灑在他的側臉，又落入我的眼里，不知為何，心里突然有些發慌。

我錯開眼想要避開他灼熱的視線，路為暄卻沒給我這個機會。

「我喜歡你。」

我愣住了，低著頭不敢看他。

「桑愿，我喜歡你。」

路為暄蹲下身，認真地重復。

「可是我們才剛認識，你還一點都不了解我。」

「這不是理由啊，」路為暄彎起眼眸，聲音愈發溫柔，「就是因為不了解才要慢慢相處去了解啊。」

我一時間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路為暄仰頭望著我：「而且，對于你，我也未必是一點都不了解。」

話語中暗含的誘惑讓我心跳不已，但一想到之前在江辰身上栽過的跟頭，我就有些膽怯。

「桑愿，你看著我。」

路為暄抓住我的手，語氣略帶誘哄，讓我不自覺照著他的話做。

「我不知道你之前在感情上遭受過什麼，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喜歡你，這不是玩笑，我是認真地想跟你在一起，你現在不用急著給我答復，只要給我點時間追求你，我會讓你看到我的真心，好嗎？」

我還是有些遲疑，路為暄見狀就開始撒嬌，抓著我的手晃來晃去，還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看著他像委屈小狗一樣的動作，我的心忍不住軟了幾分。

「好吧，我答應你。」

「真的？」

「這還有假，不信就算了。」

「我信，我信！」

路為暄連忙應下，緊緊地握住我的手，然后歪頭輕輕地倚在我膝蓋上，眼睛亮晶晶的：「那今天，就是我追你的第一天啦！」

路為暄說到做到，從那晚之后，他就對我展開了全方位的追求。

早上會買好早飯在宿舍門口等我，載我去上課；中午在門口等我下課；在閑暇時間里，無論我想去圖書館還是想出去玩，他都無條件陪著我；睡前還會發晚安表情包，一天都沒落下。

我第一次體會到原來被人喜歡是這麼幸福的事，下雨天不用擔心忘記帶傘，艷陽天不用擔心忘帶遮陽帽，因為這一切的小細節，路為暄都會替我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