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見我，眼底就翻騰著沖天的欲望。

我看見他拳頭狠狠攥起，這是他克制欲望時常做的動作。

你說這些男人可不可笑？害我又要裝出一副愛我至極的模樣來，令人作嘔。

我淡笑著和他問好，并讓內侍將木箱呈上。

內侍例行檢查，一打開箱子，就被熏得殿前失儀。

我在心中暗道可惜，想看楚瑜被熏的樣子。

我適時開口：

「陛下，花朝將敵國間諜容懷的頭顱奉上，可否洗刷我花家冤屈？」

楚瑜幾乎要克制不住自己，性感的喉結滾動著，聲音沙啞。

「好朝朝，過來我身邊。」

我一動不動，又高聲詢問了一遍，「可否洗刷我花家冤屈？」

他站起身，玄黑色的朝服將他的身形稱得更加瘦削。

「花家滿門忠烈，」他走下臺階。

「念及花將軍及長公主無子，」他一步步朝我逼近。

「特封其女花朝，為承恩公。」

他的手指在我臉上細細描繪，隨即一把捏住我的脖頸。

我神色如常，倔強地盯著他。

空氣越來越少，我的臉漲紅一片。

楚瑜松開手，居高臨下地看著跌坐在地的我，語氣涼薄：

「朝朝還是一貫如此，死都不肯服軟。」

10

「楚瑜，我想通了。」

我從地上站起身，仰起頭看他。

眼睫再也承受不住淚水的壓力，任它奪眶而出。

果不其然，他眼中一片慌亂。

畢竟，他可從來沒見過我哭的樣子。

他想要伸出手來抱我，又握緊縮了回去。

他設定如此，從不直白地表達愛意。

我上前環住他的腰身，他的身體比木頭還要僵硬。

良久，我才感受到他的雙手試探性地貼上我的肩背，然后越收越緊。

「楚瑜，經歷這麼多事情，到最后我才發現，我是愛你的，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我語氣無比誠摯，可若是能看見我的臉，定是寒霜一片。

對他說這些話，我惡心壞了。

「嗯。」他清朗的聲音此刻顯得有些沉悶，「若是再跑，孤定然將你打斷腿，用金鏈子綁在乾清宮！」

「花家的事，并非孤本意……若是你當時服軟，我……」

「楚瑜，不重要了，我們都要向前看。」我打斷他，不想再聽那些倒胃口的言論。

當天，花家無罪的圣旨和冊封我為皇后的圣旨一同宣告天下。

我對月傾酒三杯，以慰爹娘在天之靈。

還不夠。

我對楚瑜說要去一趟蕭家，親自與蕭馳做個了斷。

他并不贊同，說要陪我一同前去。

我軟磨硬泡，任由他將我的嘴唇啃咬得紅腫，他才肯松口。

回到蕭家，蕭馳第一時間就看見我紅腫的嘴唇。

他用力按住我的肩膀，眼睛里滿是受傷，顫抖著問我：

「為什麼不選我？我比他差在哪兒？」

我故作傷心，反手一掌就將他拍倒在地。

「可你明明怕我怕得要死。」

他吐出一口鮮血，艱難地吐出三個字，「你是誰？」

我俯下身捧起他俊俏的臉，笑容甜美又淬滿劇毒。

「我啊，我是花朝呀！小狗不認識我了嗎？」

「只允許你騙我，不允許我騙你嗎？」

「啊呀呀，千機閣的少主怎麼會打不過一個女人呢？」

「其實我挺喜歡你的，只不過死了的你更讓人喜愛呢。」

他被我一掌震碎胸骨，早已無力反抗。

我親了親他的額頭，像是最開始那樣。

然后拔下頭上他送我的金簪，緩慢又堅定地插入他的心口。

他不甘地瞪大了雙眼，死不瞑目。

偽造好他還在世的假象，我心情愉悅地回了皇宮。

11

裙子上沾染了血跡，我向侍女要了熱水。

在沐浴時，楚瑜屏退侍女，悄聲進入浴房。

我扯下紗幔圍在身上，又牽起一頭扔向楚瑜。

紗幔后，我對他笑得動人心魄。

他一把抓住，將我往他懷里拽。

水汽氤氳，空氣好像能拉絲。

我靈敏地躲避他的追逐，在紗幔間來回穿梭。

楚瑜樂此不疲，頗有耐心地一一撩開紗幔。

他沒有發現，有一根紗幔從始至終都圍繞在他的脖頸之上。

他一向冷靜理智的大腦也被欲望蒙蔽。

紗幔陡然收緊，力道大得甚至將他吊在了半空中。

他不斷掙扎，可越是掙扎紗幔收得越緊。

我從紗幔中款款而出，身上還滴著小水珠。

紗幔拂過他的青筋暴起的臉，我笑得無比嬌俏。

「楚瑜哥哥，怎麼飛起來了呀？是在給朝朝表演飛天嗎？」

他的雙手不斷撕扯著紗幔，試圖掙脫開來。

「算了算了快下來吧，你看你眼睛都凸出來了。」

「楚瑜哥哥，你怎麼不動了呀，朝朝害怕。」

他雙腳無力垂下，眼睛突出，舌頭不自覺伸出口中。

我欣賞了好半天，才慢悠悠地穿好衣服。

帶上傳國玉璽和兵符，趁著夜色逃離皇宮。

還有最后一個。

隱姓埋名的刺客易渡。

找到他時，我刻意將自己打扮得灰頭土臉的。

像是跋山涉水，受了很多苦才來到他身邊。

他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從前也只是默默守護在我身邊。

我從未想到有朝一日他會背叛我，可以說他的背叛是壓倒我的最后一根草。

他原本答應我將我父母從刑場救出，卻親手殺死了他們。

原因是我的父母是他的仇人，這麼多年在我身邊就是為了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