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愣了一下,指著我大哭:「是她先撞我的!」
我嚇壞了,在媽媽看過來后只會點頭。
媽媽這才知道怪錯人了。
一切都是我沒有主動解釋造成的。
媽媽從來不是一個懂得反省的人,她堅信不是自己的教育有問題,于是狠狠瞪了我一眼,抱起姐姐小聲哄。
但姐姐越被哄,哭得越厲害。
媽媽只哄了一小會就不耐煩了。
她把姐姐放回地上:「那你去推妹妹,讓她還回來。」
在我被姐姐推倒也開始放聲大哭后,媽媽罵我活該。
她說:「不準哭!撒謊精就該挨打!」
爸爸是向來不管這些的。
在跟媽媽因為下班不知道回家而吵過無數次架后,爸爸更加認定家庭教育是母親的責任,他只負責把錢拿回家。
所以就算下班回來看到我還在罰站,他也只是說兩句,就和媽媽姐姐一起吃飯了。
之后就沒有什麼值得再拿出來講一講的事了,總歸都不是好事。
我做夢醒了。
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蘇不念坐在床下玩手機。
他盤著腿,長腿窩在一起很是委屈。
蘇不念玩游戲玩到最認真的時候,我只看得到他茂密的頭發。
怎麼有人考滿分都不脫發的?
我伸手按在了他發旋的地方。
蘇不念:「醒了?等我一下,打到最后了,不然會被舉報。」
他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腿麻了,齜牙咧嘴了好半天。
我對此一點也不意外。
蘇不念用手摸摸我的額頭:「身體素質真不錯,一月份在戶外待一晚都沒發燒。」
我說:「頭疼。」
蘇不念自顧自地說道:「嗓子啞了?啞就啞吧,比發燒強。
」
我又把眼睛閉上。
蘇不念讓我不要睡了,先起來吃飯喝藥:「之后想睡多久睡多久,起來起來。」
我把手伸出被子,招手讓蘇不念過來。
蘇不念怕聽不清我說話,頭湊得很近。
我抓住他的頭發,在他額頭親了一口。
放任蘇不念在原地爆炸蒸發,我翻身把頭埋進被子,繼續睡覺。
這一次沒有再做夢了。
11
蘇不念的父母前兩年去美國工作了,家里只有他和住家保姆。
本來他也要一起去的,但進高中第一天就遇見了我。
「一見鐘情,不太舍得走。」蘇不念有些害羞。
我回想了一圈高二剛開學的記憶,沒找到蘇不念的痕跡。
蘇不念說:「你肯定不記得我,那個林什麼的在小樹林里跟你告白的時候,我在后頭那棵樹上睡覺。」
我:「……」
怎麼什麼事都讓你碰上了?
蘇不念:「那個狗東西叫什麼來著?」
我:「林恒。」
蘇不念:「哦。你說你要好好學習,拒絕狗東西的時候,眼神透露著一股清澈的……」
我看他。
蘇不念:「清澈的可愛,我真的超愛!」
我說:「你要是不會夸人就不要夸了。」
蘇不念轉移話題:「所以他這是愛而不得啊,跟顧楠搞替身文學呢。」
我從沒深究過林恒的心理活動。
拒絕他后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再見過他了。
直到后來姐姐的謠言,我和林恒才又一次見面,那個時候他開始對我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惡意。
「他人品不行,」蘇不念說,「明顯因為你的拒絕惱羞成怒了,不像我心理素質良好。」
我點頭贊同。
蘇不念:「你怎麼不問我『如果拒絕你了,你會有什麼反應?』」
我說:「不用問啊,你肯定不會放棄繼續追我。」
蘇不念一副被說中的不開心。
我喝完蘇不念硬塞到我手里的蝦粥。
「我不想回家了,可以陪我看看房子嗎?」
蘇不念當然沒問題。
他騎車載我到街上找租房廣告。中間休息的時候,他看到旁邊有個排了很長隊的烤紅薯攤。
我第一次知道蘇不念喜歡吃烤紅薯。
他眼睛就沒從上面移開過。
我說:「你要吃嗎?我坐這兒等你。」
蘇不念放心把他好幾萬的單車給我照看,一猛子扎進人群里。
我找到一個太陽能照到的臺子上坐下,正用新手機上網,面前站了一個人。
我皺起眉。
是林恒。
林恒臉上有一道新鮮的劃痕,顯然跟顧楠干了一架。
也不知道最后誰贏了。
林恒臭著臉,劈頭蓋臉就是:「顧淼,你他媽真是個傻逼!」
我不理他,推車打算換個地方。
林恒說:「你他媽傲什麼傲?」
「還讓你姐姐替你上大學,現在好了,他媽的她都快被退學了,我在學校里丟盡人了!」
真不愧和顧楠是情侶,腦回路一樣奇葩。
我笑了:「你不是早就知道顧楠頂替我上學了嗎?你當初不是很樂意嗎?」
林恒一哽,隨即咬牙:「顧楠他媽的就是個智障!」
我們兩個的音量都不小,很快就有人注意到這里。
相比「似乎有第三者插足」,更多人聽到的是「頂替上大學」這句話。
這可比情侶吵架勁爆多了。
林恒顯然不怕鬧事。
這對他影響不大,他一門心思出國交換,想盡快把顧楠這個污點擺脫干凈。
「你什麼時候告發他們?」林恒問我。
「和你沒關系。
」
林恒不耐煩地:「你趕快告!缺錢我給你!」
我們的對話沒有繼續。
顧楠不知道從哪里跳出來,上去打林恒:「林恒!你他媽果然來找顧淼了!草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