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寬腰窄,筆直有力的長腿簡直要人命。
他袖口卷起,露出一小節勁瘦的小臂。
淡青色的血管蜿蜒隆起。
「還不和小叔問好!」
宋爺爺恨鐵不成鋼地抬手敲了一下宋承言。
「……小叔。」
宋承言驚得說不出話來,呆在原地。
宋淵完全無視宋承言伸出來的手,攬過我的腰柔聲道:「餓了嗎?」
「嗯。」
我驚喜地點頭,像小貓似的往他懷里拱。
「本來答應拍賣結束后帶你去吃奶酪蛋糕的,誰承想會被不長眼的東西打擾。」
周圍的人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
宋承言的臉色更是黑如鍋底。
「回去給你煮面。」
宋淵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細心剝掉糖紙喂到我唇邊。
「好耶。」
我乖巧含住,沖他笑。
細細簌簌的議論聲響起,宋爺爺欲言又止。
「諸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妻子,姜知。」
宋淵的聲音清晰傳來。
大廳忽然一片死寂。
隨即響起此起彼伏的恭維聲。
那些曾經對我冷眼相待的大人,此刻都笑容諂媚。
在座的都是人精,只在乎利益不過問是非。
宋爺爺剜了宋淵一眼,低聲訓斥。
「你這是胡鬧!誰不知道姜知是承言的妻子?」
「又沒領證。」
宋淵語氣隨意,目光專注地替我拭去嘴角的糖漬。
「你!」
「追人,各憑本事。宋承言不中用,您沖我發什麼火。」
哪有什麼偶遇。
所有的心動都是蓄謀已久。
山頂飆車,跆拳道黑帶的宋淵故意捱了那一拳,就是想讓小姑娘心疼。
滿墻的粉色衣裙,是他按照動畫片一比一復刻的定制款。
就連房間的暖調裝潢,都是宋淵的心機。
心理醫生說,小而溫暖的環境更能喚起人心底的歸屬感。
于是住慣了大平層的宋淵連夜搬家。
「爺爺,你不要兇宋淵。他待我很好。」
我下意識與宋淵十指相扣,想了想又認真補充道:「很好很好。」
宋爺爺哆嗦著手指,終是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氣氛有些詭異。
圍觀的人都識趣地拉開距離。
宋承言咬牙切齒,握著酒杯的手因為用力泛起青筋。
「難怪你不著急來追,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打我的臉。」
「我出現在這兒,一是為了知知,二是為了股票。你還不值得我費心,別想太多。」
「家族不會允許你娶一個傻子。」
「那只是對你來說的。」
宋淵淡淡掃了他一眼。
輕笑,像是嘲諷他的無知與無能。
「我離了宋家,依舊是宋淵。可宋家離了我,就是個笑話。」
「我,就是資本本身。」
簡潔、囂張。
換做任何人講出這句,都讓人覺得搞笑。
但偏偏宋淵用最稀松平常的語氣說了出來,卻讓人無法反駁。
家族可以控制一個繼承者,但無法限制一位掌權者。
「很明顯,沒有人可以阻止我迎娶我喜歡的人。」
宋爺爺剛剛的態度,其實已經在默許宋淵的越界了。
「況且,當你再次用傻子這個稱呼來評判她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
「確切來說,你,又輸了。」
宋淵的語調平緩冷靜,卻莫名讓人膽寒。
他似笑非笑地俯視著宋承言難堪的面色,周身透露著上位者的壓迫感。
宋承言瞳孔微顫,望向我,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
「宋承言因為個人原因給了對手可乘之機,造成公司重大損失。
即日起撤去經理職務,外派到非洲實習。」
宋淵唇角懶懶勾起,沒再分給他半分眼神。
12
我的心思完全系在宋淵身上。
后知后覺地晃了晃他的手。
「宋淵,你是他的小叔?」
「血緣上的確是。」
宋淵冰冷的神色剎那間變得柔和,望向我時,眼眸含笑。
「那你之前……」
腦子有點不夠用了,我懵懂地擰眉。
「之前我在國外生活,所以你沒見過我。」
「這些都不重要。知知,你只需要記住,宋淵不會離開姜知。」
「好。」
這些日子的相處,讓我對宋淵產生了極強的依賴感和無條件的信任。
媽媽說,我只需要知道誰是正真對我好就行。
我想,我是知道的。
「家妻喜靜,我先走一步。」
宋淵向眾人禮貌頷首,擁著我上樓。
「我想回去。」
「還有一些事情不得不解決。知知將就一晚,明早我就帶你回家。」
「嗯,回家。」
「回家。」
宋淵低聲重復著,眸光繾綣。
13
深夜。
窗外驚雷炸響,我掙扎著從夢中驚醒。
暴雨傾盆而至,一個濕漉漉的身影翻進了屋子。
「誰!」我下意識后縮,顫聲質問。
「是我。」
宋承言趔趄幾步跪倒在我身前,紅著眼抽噎。
「姜知,你別不要我。」
「是我沒有認清自己的心。」
「所有人都笑我有個傻子童養媳,我覺得丟臉,才會說出那些違心的話。我脾氣不好,我都會改。」
「姜知,你原諒我好嗎?」
我正欲喝止,房門被猛然打開。
宋淵倚著門框,目光深深。
「我倒不知,小宋總還有半夜翻墻的癖好。」
他冷笑一聲,不等宋承言反應直接將他拖到窗臺扔了下去。
「你……」
宋淵素來自持,今晚的失態實在令我震驚。
「一樓而已,死不了。
」
宋淵眸色一沉,煩躁道:「怎麼,心疼他?」
「知知,別喜歡他。」宋淵欺身而上,語氣隱忍而慍怒。
占有欲作祟,宋淵從身后擁住我,節骨分明的大手禁錮住我的下顎,迫使我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