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中有幾分懇求。
我掛了電話,有些惱火地看了林揚一眼,他無辜地眨眨眼睛。
或許還是出于一些不忍的情緒,我松了手,放他進來。
其實我現在住的地方還是我們原來一起住的那個房子,看得出來,林揚對這個房子可能更熟悉些,他一進屋,就非常自然地把外套脫了扔到沙發上,然后到貓爬架旁和正在打瞌睡的滾滾打了個招呼,見滾滾沒理他,又兀自從臥室里拿了條浴巾出來要洗澡。
全程的動作都如同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我目瞪口呆,但也無力阻止,兀自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過了一會兒,浴室里傳來林揚求助的聲音:「老婆,我忘了拿毛巾了,你幫我拿一下。」
我氣極,但還是認命地拿了條毛巾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
林揚把浴室打開一條縫,我把毛巾伸進去,他卻突然把我拽了進去。
他把我抵在浴室的墻上的時候,我腦子一片空白,這才想起他剛才是拿了浴巾的,林揚現在只裹了一塊不大不小的浴巾,把頭埋進我的脖子,上下嗅著。
我感受到浴室里的溫度越升越高,氣氛也越來越焦灼,混雜著水汽的空氣進入我的鼻子,沉悶又帶著灼熱的溫度,和他噴灑在我頸間的熱氣一樣燙人,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老婆……」林揚啞著嗓子叫我。
我猛地推開了他,他后退幾步,有些懵懵地看著我,不知所措。
我從浴室逃出來后立馬就窩進了被子里。
這招是當年林揚常用的,現在他也依然運用得爐火純青,可是我已經不是他的媳婦兒了,我是他的前妻,前妻是不可以干這種事的。
沒有給他一巴掌然后扭送派出所就已經是給他面子了。
林揚從浴室出來,眼里滿是委屈地看了我一會兒,見我不理他,他走過來要上床睡覺。他剛躺到床上,我就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怒目瞪他。
「去沙發上睡。」
「老婆,外面冷。」林揚委屈道。
「那要不我睡外面?反正你不準睡床上。」我冷面無情地說。
最后那晚,林揚是在臥室的地板上打地鋪的。
4
林揚賴在我家不走了,他從門口地毯下面摸出了從前我們放在那的備用鑰匙,然后就此安然住下。
那個鑰匙還是當年林揚放的,結婚的第二年,他說:「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總是會擔心你,怕你忙起來不吃飯,回了家卻沒有帶鑰匙,要是我出差了沒在家,你豈不是要在門口睡一晚上?」
所以他把備用鑰匙藏在地毯下面,在冰箱上面貼滿了生理期的注意事項,還會在我的車上放些墊肚子的面包餅干。
可我后來沒有忘帶過鑰匙,如今這把鑰匙倒是又回了他的手上。
等我晚上下班回到家的時候,林揚已經在家做了一桌子菜了,都是曾經我最愛吃的。
他從廚房走出來,腰上系著圍裙,看見我回家,眼睛亮了亮,在圍裙上擦了擦雙手,招呼我先去廚房嘗一口他剛做出鍋的糖醋排骨。
看著這一幕,我的心不禁有些軟了下來,身體比我更先做出反應,順著香味走到廚房。
從前就是這樣,林揚下廚做飯,而我負責洗碗,他要把所有菜都做全才會擺上桌,而我經常饞得受不了在他身邊偷吃。
林揚用筷子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先吹了吹,再喂到我嘴里,看著我吃下去,他笑彎了眼睛:「怎麼樣?好吃吧。」
我嘗到熟悉的味道,點了點頭。
他有些驕傲地昂起了頭顱,說道:「看來在我忘記的這四年里,也還是有勤勤懇懇地在給我的小豬投喂美食啊,不錯,廚藝沒有退步。」他寵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轉身給我盛飯。
我的眼神卻一下子黯然了。
我在飯桌上問林揚:「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工作?從出車禍到現在,你可已經休了一個多月的假了。」
他有些意外地看我一眼,但又無所謂地擺手,給我夾了一塊青椒炒肉:「我已經回去上班了呀,只是傍晚早些回來而已,只是不加班,公司不會扣我工資的。」
「在我這里,工作哪有你重要啊?」
「還是說,你不想讓我多陪陪你嘛?」他抬眸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竟看出了一絲受傷。
我別過臉,說:「隨你。」
之后的一個月,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剛結婚的那陣子,雖然忙,但是他每天都會下班來接我,然后做飯,我在一邊處理公務,一邊偷看他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以前我經常夸他:「干活的男人是最帥的。」然后湊到他耳邊親他一口,他就猛地把我攬進懷里,在廚房里嬉鬧開來。
這天,我裝作不經意地跟林揚說:「明天我做飯吧。」
「也不能總讓你干活,明天給你嘗嘗我的手藝。」我說。
林揚爽快答應。
第二天我特地提早了一點下班,去菜市場買了一兜新鮮的菜回家,興沖沖地要給林揚展示我的廚藝,就像是我第一次給他做飯時那樣。
我挑了幾樣拿手的做給他吃,他在我期待的目光下嘗了一口啤酒鴨,驚訝道:「你什麼時候做飯這麼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