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知道嗎,這一次我本想在外面躲上一個月,養好身上的傷再回來騙你的,但我放棄了。」
「原因很簡單,我想早點告訴你,你的手段——弱爆了!」
「這些年但凡你愿意花上一點心思,愿意對我溫柔幾分,我就甘愿把一切拱手相送,因為你是我的生身母親,因為我想要你的愛。」
「學籍算什麼,前程算什麼,只要你想要,我統統都可以給你,只要你開心,只要你愿意愛我。」
「但是現在我不需要你的愛了,因為你的愛實在是太廉價了!」
9
頭發被冷汗和血水打濕,黏糊糊粘在額頭和臉側。
我胡亂扒扯了扯,奚笑不止,
「以前我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個笑話,后來才發現,你才是這個世上最大的笑話。」
「你自己婚姻失敗人生受挫,卻將原因歸在我后背一顆痣上。」
「你始終覺得,你和姐姐的霉運都是我帶來的,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我告訴你,就算沒有我,你的人生該如何還是如何,就算我死在十八年前,今天的你依舊不可能幸福。」
「這些年,你逼我模仿姐姐的言行舉止,撿她不要的衣服,梳她一樣的頭發,你無限壓榨我供養她,但你真的愛她嗎?」
「不,你不愛,你假裝愛她,只是在為自己失敗的人生找出路。」
「現在她把自己玩廢了,你是不是很生氣?」
我死死盯著她,心里滿是恣意的歡喜,「生氣就對了,這是你應得的!」
我媽暴怒。
「賤種,我養你不如養條狗,我早該——」
看到我手中揮舞的木棍,她罵了一半不敢罵了。
「早該什麼,早該打死我是嗎?」
「來,棍子給你,往這打,別客氣……」
我邊說邊將木棍往她手里塞,把腦袋往她面前湊。
「你個瘋子……瘋子……」
她被我嚇到,撐著雙臂一步步往后退。
就是不敢接我手中的棍子。
「母親在躲什麼,你不是一直想打死我嗎,我就在這里,來打呀。」
「你知道我今晚為什麼回來嗎?我要拿行李,我要離開這個家,再也不回來了。」
「走出這扇門,你我母女情分盡散,此生不必再相見。」
「最后一次打我的機會,母親要珍惜哦……」
我一步步逼近她,語氣輕柔似蠱惑。
「你……你別過來……別過來……」
她雙腳亂蹬,臉皮子抖呀抖的,狀似癲癇。
我心里越發暢快,精神上的快意甚至蓋住了身上的各種疼痛。
但我實在是太累了。
我把木棍往她面前一丟,停下了腳步。
她看著地上的棍子,眼神變幻不定,半天不敢撿。
膽小和畏懼在她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頓覺無趣。
「放心,她不會關太久,頂多六個月。」
「你就算再恨,我已經成了夏薇,這是你改變不了的事實。」
「不管是夏薇還是夏草,都是草都是賤命,我會改名字。」
「以后的我生活不會再有你們,你們的生活也不必再有我。」
說完,我直起腰,強撐著身體朝黑暗的地下室走去。
那里藏著我難以啟齒的過往。
再從那里出來,我就要奔赴光明的前程。
踩著蜿蜒狹窄的樓梯往地下室走時,身側墻壁映出一個人踱貓步、高舉木棍的剪影。
是我媽。
木棍擊下,掀起一陣細微風聲,撕扯我的耳膜。
樓梯狹窄且沒有扶手,我避無可避。
我目如利箭,回頭望去——
木棍擊打上我腦袋,打散了我腦海最后一點清明。
我媽被我犀利的眼神嚇到,腳下踩空,順著樓梯邊徑直跌了下去。
倒地昏迷的剎那,我隱約聽見數聲悶哼……
10
我沉入一場冗長的夢。
十歲那年,我燒得迷迷糊糊時,聽見兩個人在爭吵。
「系統你給我滾出來,這就是你說的大房子?家具沒有倒罷了,你自己看看有一塊好墻皮嗎!」
「定位偏差,現在你是在夏薇的孿生妹妹夏草身上。」
「夏草是我的工具人,申請重新綁定!」
「本系統一旦綁定無法換綁,除非任務失敗或宿主死亡。」
「任務失敗我會怎樣?」
「被抹殺。」
「納尼?都上錯人了,跟任務失敗有區別嗎!」
「我們的任務是攻略男主葉輕舟,只看結果,過程可以忽略哦。」
「對哦,我還可以以愛為餌,把夏草變成我的助力……」
醒來時,有人在我耳旁低語,
「小朋友,你想不想爸爸媽媽呀?」
「我可以幫你回到他們身邊哦,前提是你得爭氣,得聽話……」
后來我回到城里,住進了氣派的大房子,見到了久違的爸爸媽媽。
「你憑什麼跟我長得一樣,我要刮爛你的臉!」
姐姐穿著漂亮的裙子,叉著腰沖我喊。
「好東西當然要讓給你姐姐,你生來就是個賤種,重點中學你配嗎!」
我媽幫姐姐霸占了我的學籍,剝奪了我的人生。
「恨不恨,恨不恨?」
那個女聲在我腦海盤問。
我趴在污水里沒說話,眼里迸發恨意。
「現在你只是頂替了夏薇的學籍,等你考上重點高中,上了名牌大學,又會一無所有。」
「如果你想徹底成為夏薇,就去跟你母親說你想辦身份證,逼她做出選擇。」
「眼前小利易得,未來的事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身份證辦好那天,我遭受到姐姐的毒打。
「你名字咋這麼賤呢,一想到要頂著你這個名字過一輩子,我就惡心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