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瘋了一樣撲上來騎坐在我身上,用力撕扯我衣服。
扣子繃得四散。
「你身上怎麼可能沒有痣,那個痣還能被狗吃了不成,我倒要看看——」
話音戛然而止。
我媽看到了我后背,頓時怒極。
「痣呢,你后背的痣呢!」
「說,你是不是做手術了?什麼時候做的,哪來的錢!」
「你是不是偷我錢了,還是在外面做什麼不要臉的勾當騙男人錢了!」
我媽歇斯底里咒罵著。
尖酸刻薄的語言像刀子,「嗖嗖嗖」朝我無情襲來。
「痣,什麼痣?」
我雙手撐著地面坐起,表情純情且茫然,
「媽,你老糊涂了嗎,我后背什麼時候長痣了?」
我媽愣在當場。
她就著燈光打量我很久,似乎在辨認我到底是誰。
「你……你難道是薇薇?」
她遲疑問道。
「媽,我不是薇薇難道是那個賤種嗎,你怎麼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我嘴一癟,裝得委屈又無助。
「你……你怎麼不早說……媽錯了,媽不該打你,媽把你認成夏草那賤種了……」
我媽立時慌了,連忙捧著我的臉,「頭疼不疼,我們去醫院……」
「不……不能去醫院,去醫院就不好解釋了……」
我撲到她懷里開始「嚶嚶嚶」,
「媽,我今天就是想去那賤人學校過個癮出個風頭,誰知她搭錯筋一樣說我非法占用她身份,還說我想替她上大學……」
「我這水平,大學能不能拿到畢業證都難說,一勞永逸的方法難道不應該是等她畢業,直接奪走她的畢業證和學位證嗎?」
「還好我激靈,在她驗傷時偷了她的衣服換上了,讓她自食惡果……」
我將姐姐的囂張跋扈學了個十成十,謊話順口就來。
「對,她活該,我的薇薇真棒……」
我媽被我的話所迷惑,怔怔附和。
她輕輕拍著我后背,突然注意到什麼,眼神陡然凌厲——
「不,你才不是我的薇薇,你是夏草那賤種!」
「薇薇身上怎麼可能這麼多傷,賤人,你居然敢騙我!」
我媽反應過來,化掌為拳,重重打在我身上。
大概拳頭解不了她心中怨恨,她在我身上瘋狂抓撓捶打。
尖利的指甲刮得我忍不住戰栗。
隨之升騰而起的是一片片火辣辣的灼痛感,冷汗順著額頭不斷滴落。
我疼得弓起身子,卻大肆笑出聲來。
「原來沒有了那顆痣,你唯一能辨別我和姐姐的方法,就是憑借我身上的傷啊!」
「我還以為你火眼金睛無所不能,光看一眼就能分出我跟她誰是誰了呢,到頭來你的愛不過如此!」
8
我媽頓時惱羞成怒。
「賤種,你居然還敢笑,趕緊想辦法把你姐姐換出來,不然我打到你再也笑不出來!」
她拾起棍子繼續往我身上招呼,邊打邊威脅。
「換出來?我好不容易把她送進去,你覺得可能嗎?」
我疼得痙攣,滿腔憤恨卻恨不得一吐為快,
「我告訴你,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如你所愿!」
她被我的言語激怒。
「不知悔改,我倒要看看是你嘴硬還是我棍子硬!」
「禍害精,我當初就應該打死你,省的你禍害你姐姐又禍害我!」
她尖叫怒罵著,一棍棍往我身上招呼。
下手毫不手軟。
甚至不再避諱我的頭和臉,這些衣服藏不住的地方。
眼神狠戾,一身殺氣騰騰,如惡魔降臨人間。
這一刻我終于確定,這些年她說想打死我,不只是說說而已。
她是真的想要打死我。
十八年母女情誼,終在這一刻消散如煙。
我緩過一口氣,抓住棍子一端,一個巧勁將木棍奪了過來。
我媽沒料到我敢反抗,呆怔在原地。
「這根棍子你使了有六年了吧?」
我瞥了一眼棍子,搖頭輕嘆,
「六年過去了,你治我的手段一點沒長進,還真是可笑啊!」
「你……你還我棍子……」
沒有了「武器」傍身,我媽頓時底氣不足,直接伸手來奪。
我虛晃一下,避開她搶奪的手,狠狠打在她膝蓋上。
「啊——」
我媽發出一聲刺耳驚叫,「撲通」倒地。
和地面親密接觸時,再次發出一聲悶哼。
聽著都疼。
「怎樣,棍子的滋味如何?」
「你拿它伺候了我六年,現在終于嘗到它的味道,驚不驚喜?」
我將棍子在地上一杵,借力站起身。
盡管身體搖搖晃晃,我仍努力穩住了身形。
「你……你居然敢打我!」
「賤人,你給我等著!」
我媽手腳并用,瘋狂朝沙發方向爬。
到了沙發邊,她匍匐在地,伸手往沙發下掏。
我順她視線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沙發底下藏著的菜刀。
在她即將摸到刀柄時,我木棍在手中晃悠一圈,又一棍打在她另一側膝蓋上。
她疼得縮回手,口中哀嚎不止。
「啊,救命,有人殺人啊!」
她扯著嗓子嘶喊。
但隔音極好的大門,完美地阻斷了她跟外界的聯系。
四年前,她為了經常毒打我的事情不被發現,換了這扇門。
最終,報應到她自己身上。
「母親這『倒打一耙』的本事不賴,天生的嗎?」
「居然還準備了刀,怎麼,一根棍子還滿足不了你?」
「就算你打我有癮,但我沒義務一直做你發泄的工具吧。
」
我木棍一伸,將菜刀捅到了沙發死角里。
看著她絕望的眼神,我愈發開心,
「我之前不還手,是因為沒到還手的時機;現在打你,不過以牙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