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依舊用平淡冷漠的語氣開口:「溫可,誣陷公職人員是違法的。」
我話里帶笑,「受賄也是違法的。」
「溫讓安給了你多少錢?我給你兩倍,不對,我給你五倍,我可比溫讓安有錢多了。」
王晨拍了一下桌子,「溫可,我勸你還是好好說話。」
我低頭把玩著手里的紙杯,頭頂傳來一陣紙張翻動的聲音。
我抬頭查看完時間后閉著眼睛養神,心里盤算著出去之后要吃些什麼。
王晨用平淡的語調問我,「你還是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做過嗎?」
我沒有睜眼,隨意地嗯了一聲。
敲門聲響起,一個年輕的男人進來附在王晨耳邊說了幾句話。
王晨看著我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
「溫小姐,你可以走了。」
呵,對我的稱呼都變了。
我站起身,下肢因為長期坐著沒有運動而水腫,走起路來行動緩慢而僵直。
出了大樓,眼睛被陽光刺得生疼,剛瞇了下眼睛就被一陣陰影籠罩。
溫讓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他的樣子沒有比我好多少,我在里面待了多久,他估計也在監控室里看了我多久,他啞著嗓子問我,「為什麼你就不能選我一次?」
我們一上一下的對視著,他的眼神里藏著許多內容,但是偏偏沒有愧疚。
我最想從他眼睛里看到的就是愧疚,對我的愧疚。
「因為他們不會在我沒有選擇他們的時候,就想著要毀了我,而你在我沒有選擇你的時候,你就想著毀了我,毀了我的生活,毀了我的一切。」
他的表情漸漸變得扭曲。
我沒有選擇放過他。
「你真以為爸看不出你對我的那點兒齷齪心思啊?他告訴我,你是他幫我養的一條狗,溫家有太多上不了臺面的生意,需要慢慢洗白,你來做這些就剛剛好,這樣我的手才不會沾上血。
」
「當狗開始咬主人的時候,它就該被主人親手殺死。」
「你是在幫我鋪路,弄好了,我就可以替代你上位,弄不好,你替我去坐牢。」
「他說,」我學著爸爸的語氣開口:「小可啊,溫讓安就是你的一條狗,等他把事情都處理好了,你就可以弄死他,記住,不能把他丟到一旁,只有死狗才沒有辦法叫喚。」
「我就利用你對我的喜歡,一點一點地讓你幫我解決問題,現在該是你報恩的時候了吧,畢竟溫家養了你這麼多年。」
溫讓安看我的眼神里滿是仇恨,我冷冷地看著他,「你以為你靠這點兒東西就可以贏過我?你做什麼夢呢?」
我的這些話就像是給溫讓安一記痛擊,摧毀了溫讓安為之努力的一輩子的信念。
徹底撕破了臉皮之后,我們兩個人開始給對方展現真正的自己。
我抬腳想越過他繼續往前走,他抓住我的胳膊,乞求道:「小可,我求你留在我身邊。」
我甩開他的手,沒有回答他。
池溶倚靠在車門上,我們之間隔了幾米的距離,互相對視著,因為精神恍惚,我有些看不太清他的臉。
我被帶走時,他舉起手腕對著手表用手指點了三下,三下,我剛好在第三天的時候被他救出來。
那三下,是他對我的承諾。
他走到我面前,輕撫我的臉,滿臉心疼,指尖都在顫抖。
他抱住我,在我耳邊輕聲對我說:「我帶你回家。」
我強撐的那一口氣終于釋放了出來。
12.
渾圓潔白的月亮在夜空中熠熠生輝,我的思緒飄蕩著,從一個回憶跳到另一個回憶。
我想起溫讓安闖進我的臥室捂住我的嘴不讓我出聲,我爸逼我開槍,池溶倒在血泊里,邢衡青在病床上昏迷毫無生氣的樣子,這些都像黑白老電影一樣在腦子里回放著。
辦公室里有些昏暗,唯一的光源是從落地窗照進來的。
我通過落地窗看著城市的夜景,看不到城市的盡頭,我覺得自己的未來就在遙遠的對岸。
思緒因門被大力推開的聲音而回籠,落地窗映出溫讓安滿身怒火地沖向我的畫面,我還沒轉身就被溫讓安抓住后腦的頭發,被他用力一拽,頭皮撕扯的疼痛沖上腦門。
我被他拖拽到辦公桌前,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被打得有些耳鳴,額頭撞在桌角,整個人都在抖。
我抬起頭,臉上浮現出鮮紅的巴掌印,嘴角滲出了一絲血跡。
「溫可,你他媽找死是吧。」
溫讓安一只手抓住我的頭發,逼迫我與他對視。
我看著他,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我侄女真可愛。」
「你把她帶到哪兒去了?」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既然要藏,就應該藏得徹底一點兒。」
「哥哥,你不是說你愛我嗎?你怎麼就讓別的女人生下了你的孩子呢?我還以為,只有我才能生下你的孩子呢?」
「我可真傷心呢。」
我看著他漸漸扭曲的臉,繼續開口。
「你身邊的人不經打,沒威脅兩下呢,就把你偽造我簽名陷害我的事情,還有我有個侄女的事情全交代了。」
「我乖乖跟檢察院的人走,就是為了放松你的警惕。我在里面喝茶的時候,池溶綁了你的秘書,還順便綁了你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