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那個小野貓嗎?她是我的人,是我親手送到你床上的。」
「你玩的那些東西,稍微一過火就會出人命。」
「我用這個視頻換你簽離婚協議。」
我把筆推到他手邊。
他嗤笑一聲,輕勾了一下嘴角,淡聲問我,「你確定?」
我點了點頭。
他起身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把手槍,緩緩地朝我走來。
上膛的聲音在房間里格外清晰,他扣動扳機,手腕懸空,槍口正對著我。
我輕笑一聲,直視他的眼睛,「你開過槍嗎?」
「你猜我的第一槍是朝誰開的?」
我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他,「是池溶,他能眼睛都不眨地挨我一槍,你可以嗎?」
我用額頭抵住槍口,一字一頓地說:「葉修遠,開槍,你開槍啊!」
我向前傾身,迎著他的力道,把他向后逼退了一步,話里帶笑,「你連開槍都不敢,你還想從池溶嘴里搶東西?」
他咬緊后槽牙,「把視頻交出來。」
我微微瞇了瞇眼,悠閑地說:「你現在開槍崩了我,視頻不就是你的了嗎?」
他的手已經開始發顫了,我收起臉上的假笑,握住槍柄,「但是我警告你,我的命可不是那麼容易要的。」
我在拿命賭,我賭他不敢開槍。
他只是個一生順風順水的富家子弟,他跟我們不同,他沒有開槍殺人的勇氣。
他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頭低著,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聽到他低聲問我,「你的命都沒有池溶重要是嗎?」
我把筆遞給他,「沒有,他想要我的命我可以毫不猶豫地給他。」
葉修遠拿筆的手微微顫抖,簽在紙上的名字,每一筆都很重。
他把離婚協議遞給我,聲音沙啞,嘴角勾起的弧度帶著嘲諷的意味,「池溶真是好命,他媽愿意為了他去死,高高在上的你也愿意為了他去死。
」
10.
我對面的男人穿著檢察院的制服對我出示了證件。
「溫可,你涉嫌偷稅漏稅,非法洗錢等交易,請協助我們調查。」
我站起身,看著朝我走來的兩個人,用手示意他們停住。
「我自己走。」
走到公司大廳的時候,溫讓安迎面走來。
我微笑著迎上去,停下腳步。
「我可以去跟我哥哥講幾句話嗎?」
檢察官點了點頭。
溫讓安臉上掛著偽善的微笑,真想上去就把他的臉撕爛。
「哥哥,你可真夠狠的。」
他神色淡漠,聲音聽起來有些含糊,「我不能失去了你之后還失去溫家。」
「你居然跟葉修遠聯手了。」
我從不輕易簽名。最近一次簽名是在離婚協議上。
「你做的這些個違法勾當,現在是想讓我背鍋了?」
我的嘴唇輕顫了幾下,眼眶里滿是淚水,輕輕扯住他的袖口開口央求他,「哥,你別這樣,我害怕。」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小可,別怪哥哥。」
嘖,他不吃這一套了。
「小可,」他叫住我,「邢衡青醒了。」
我邁開的腳步停在原地,轉頭震驚地看著他。
「你的老情人醒了,這次你是選你的老情人還是池溶?」
我故作驚訝地問:「他醒了關我什麼事?」
「邢衡青昏迷不醒這麼多年,他一醒來要是知道在這其間你跟葉修遠結過婚,現在又跟池溶在一起了,他那副身子,能不能撐得住?」
打蛇打七寸,溫讓安太清楚我最深處的弱點是什麼了。
我的手不自覺攥緊,指甲深陷掌心,我企圖用這點兒痛覺不讓自己在此時慌了手腳。
我還是低估了邢衡青在我心里的分量,白月光男人吶,
「阿青要是出了事,誰都別想活了。
」
出了大門走了沒幾步,身后傳來鳴笛聲,我回頭,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不遠處。
池溶穿著黑襯衫,嘴里叼著根煙倚靠在車門上。
我們安靜地對視了幾秒,他拿下口中的煙。
抬起手腕朝我點了點手表,唇形無聲地對我說:「放心。」
我勾了勾嘴角,坐進了車里。
車緩緩移動著,我腦子里全是溫讓安那句邢衡青醒了。
邢衡青要是沒出意外的話,我現在應該是他的妻子,不會過上現在這樣的生活,他會替我解決一切麻煩,舍不得我受一點兒委屈。
現在的這一切我都不會經歷。
邢衡青給我的寵愛,到了現在都還是別人津津樂道的談資。
我跟葉修遠結婚時,很多人都不敢來參加婚禮,就是怕哪一天邢衡青醒了,這些來參加我婚禮的人會被他報復。
邢衡青昏迷不醒五年,也就是他出事后,我才開始被迫成長起來的。
我的老情人,可算是醒了。
11.
今天是我被審問的第三天,攝像頭的位置正對著我,我抬頭看了一眼后,把臉埋了下來。
溫讓安跟葉修遠說不定就在靠這個攝像頭看著我在審訊室里的一切反應。
這里陰暗、憋悶、空氣流通不暢,最重要的是這里的咖啡真是難喝得過分。
我寧愿跟溫讓安來三個回合的心機斗爭都不想經歷這些。
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幾個問題,反反復復的盤問已經持續了三天,我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了。
「王檢察官,溫讓安給了你多少錢?」
負責的女檢察官筆尖顫了一下,抬頭有些震驚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