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他斷了和那個客戶的合作,公司也受了不小的損失。我勸他不用非得做到這個地步,但是他說,他努力的意義就是我,如果我不開心,就本末倒置了。
賀知的一切,都表明了他真的愛極了我。
可是如果他的愛是真的,他又怎麼會背著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三年,讓我成為了一個辛酸的笑話?
3
我的胃病是老毛病了,醫生開的還是那幾種藥。每一種的味道我都記得,藥沒入口,我已經覺得滿嘴苦澀。
賀知給我爸媽打了電話,讓他們不用擔心,他會照顧好我。
我躺在床上,看著賀知里里外外地忙碌。
杯子里的水溫度適宜,每一種藥片都按照說明書拿出了相應的數量,擺在一起紅紅綠綠,還有點好看。
賀知看著我把藥吃下,又往我嘴里塞了一塊大白兔奶糖。以往我吃藥怕苦,他都是這麼哄我。
「窈窈,吃完藥你休息一下,肯定是最近又沒好好吃飯吧?咖啡要少喝,特別是早晨。」賀知嘮嘮叨叨,語氣里還帶著一點責備。
要是以往,我早就撲進他懷里撒嬌了。可是今天我看著和平時并無二致的他,心下一片冰涼。
我想我該把證據丟在他臉上,我該扯著他的衣領質問他為什麼騙我,我該歇斯底里地哭訴,我甚至該狠狠地打他幾巴掌。
可是我好像突然沒有了生氣發火的力氣,我只是覺得特別累,鋪天蓋地的疲倦席卷了我。
賀知看我懨懨的,起身接了個電話。
「窈窈,公司有個緊急會議,我必須到場。」他一臉為難地開口。
這樣的場景發生過無數次,我卻從來沒有懷疑過,只是心疼他的拼命。
時移世易,我睜開眼盯著賀知的眼睛,想要看出點什麼。
什麼緊急的會議要在凌晨開?你的員工都是 24 小時在崗嗎?
我想質問他,可是出口的只是:「賀知,能不能別去?」
賀知眼神閃爍了一瞬,又恢復正常,把我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俯身在我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好窈窈,我處理完馬上回來。」
我別過頭去不想看他,剛剛被他碰過的地方像灼燒一樣難受。
原來一個人的心可以變得這樣快,僅僅一天時間,我已經討厭賀知的碰觸了。
賀知轉身出去,端進來他親手熬好的瘦肉粥,順便將空調調到了合適的溫度。
然后我聽到了他車子發動的聲音。
鬼使神差地,我披了件衣服出了門。
近郊的別墅門開了,一個清秀的女人一頭扎進了賀知懷里。賀知低頭輕聲說著什麼,輕輕安撫著懷里的女人。
別墅的門隔絕了后面的親密,我站在路旁的樹后,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地惡心。
明明知道了結局,還是忍不住想來親眼看一看。我近乎自虐地握緊了拳頭,指甲嵌入掌心,疼得我發抖。
這棟別墅是賀知賺第一筆錢的時候,買來做我們婚房的。當時他帶著我挑了又挑,最后選定了這里,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積蓄。
賀知說我喜歡安靜,這里最合適不過。
是啊,真安靜,安靜到住了別的女人我都不知道。
4
我和賀知是高中同學。我爸當時是學校的股東,出資贊助了幾個貧困的學生,其中就包括賀知。
我記得第一次見他,他穿了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上身是一件簡單的白 T,在一眾學生和家長中,他的冷清出塵讓我移不開眼。
十幾歲的年紀,不該遇見太驚艷的人。
可是賀知,真的驚艷了我整個青春。
我們分到了一個班,賀知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但是他很少與人交往。
一天,幾個有名的二世祖將賀知堵在了樓梯間。
「學霸,從開學我就沒見你換過衣服,你的衣服早就臭了吧?哈哈哈!」
他們邊嘲笑賀知,邊去拉扯賀知的衣服。
賀知被圍在中間,眼神堅定,可是我看到他逐漸握緊的拳頭。
賀知是因為成績好被錄取的特選生,不然他不可能來讀這所貴族國際高中。如果他動手打了人,那他很可能失去繼續在這里讀書的機會。
那幾人也是算準了這一點,所以敢肆無忌憚地欺負他。
「喂,聽說了嗎?他爸是勞改犯,他媽是精神病,他會不會也是精神病啊?啊,好可怕啊!哈哈哈!」
我時常不明白,十幾歲的孩子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惡意?
賀知的身體開始顫抖,我看到一個少年的自尊在土崩瓦解,可是就在他的拳頭舉起來之前,我從身后握起了他顫抖的手。
「不許再欺負賀知,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們。」
我站在賀知身前,冷冷開口。
我的身份在學校不是秘密,況且很多家長都有生意上的往來,那幾人心有不甘,但礙于我,訕訕走開了。
「謝謝你,白窈。」
「呀,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沒事的,是他們太無聊了,以后再遇到這種事可以來找我。
」
然后賀知對我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真的很好看。
就這樣我和賀知成了朋友,而我也是他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