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查過了，看得明明白白的。」

「我身邊很多朋友都說月份太小查的不準，我印象里你第一次查好像還不到五個月呢？」

婆婆聽我這麼一說，特意看了一眼白麗的肚子。

「是啊，現在大一些了，要不再去查查？上次我都沒去，我好想親眼看看男孩子在肚子里什麼樣子呢。」婆婆看似滿懷期待地說。

實則她一直深信不疑的事，被我輕描淡寫這麼一說，多少起了些疑心。

「不用了。」

白麗稍稍有些躲閃，婆婆在這一點上特別敏感，白麗越是拒絕，她越會想要一探究竟。

「該去散步了，今天吃得有點兒撐。」白麗起身，避開了這個話題。

「走吧，我陪你去。」

婆婆陪白麗散步，每天都是固定的時間，她們下去的時候，我安排好了的那位阿姨一邊在斜杠那里摩擦后背，一邊在等她們。

我讓她說的話是：你這肚子看起來好圓啊，一看就是女兒，我懷我女兒時就這樣，我看這個最準了，從來沒看差過。

如果白麗說不是，查過了，是個兒子，就讓她說不可能，她敢打包票，要是生出來是個兒子，她從小區門口倒著走出去。

這種話，是她們最擅長的，保證看不出一點兒撒謊痕跡。

我站在窗前，看到那阿姨滿臉親熱地摸白麗的肚子，一切進展得很順利。

一大早兩個人說起這個，尤其是那阿姨言之鑿鑿，婆婆那顆盼望孫子的心根本讓她沒辦法忍耐這種猜疑，就算白麗不想去，以她的強勢，鬧也要鬧著她去。

果然，白麗回來的時候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去換外出的衣服。

「千千，你中午自己做飯吃吧，我和白麗去旁邊的私人醫院檢查一下。」

「我回我媽家。」

這個時候，婆婆才沒心情管我呢。

他們走后，我請的人也到了，他在客廳及廚房還有他們每個人的臥室都幫我裝了提前準備的帶有監聽監視功能的微型設備。一切調試好，我就回了娘家。

接近中午的時候，他們回來了，視頻中有移動物體，便開始自動拍攝。

我躺在床上，像看電影一樣遙遙看著他們。

魏東也在，他和婆婆臉色鐵青，可想而知，他們毫不顧惜地打掉我肚子里活生生的兒子，堅持要留下的卻是個女兒，這對他們來說，這是多大的諷刺，多大的打擊！

03

婆婆骨灰級的重男輕女思想早已深深影響了魏東，他從前在我面前嘴上說男孩女孩無所謂，可只要有誰說一定是兒子，他就開心得嘴都要咧到耳根子上去。

「白麗！」婆婆皺著眉頭，激動地開始質問白麗，略顯肥胖的身子都在顫了。她的臉色漲紅，再激動一點點，恐怕就要當場中風了呢。

「誰跟你說你懷的是兒子！沒有人說吧？你是不是騙我們的？你怎麼可以這樣！」

「你說什麼呢，我去醫院檢查了啊，醫院是這麼說的，我有什麼必要騙你們！」

「你怎麼沒必要啊，你為了搶魏東，你撒謊說肚子里是個兒子，我以為你這是個兒子，我才會處理掉千千肚子里的孩子。那孩子，是我親孫子啊！」

現在想起來心疼孫子了吧？活該你難受！你就是再難受一萬倍，也抵消不了你犯下的罪過！

「什麼叫我搶魏東，主意是我們一起想出來的，你賴我一個人頭上干什麼？之前那個醫院是說兒子的，可能是月份小沒看清楚唄。」

「你說沒看清楚就沒看清楚？你說得真輕巧，你不知道你這麼胡說八道會傷了我家的孫子？」婆婆聽白麗這麼說，更氣了。

白麗脾氣可不像我這麼好，就算理虧，她也不會示弱的。

她索性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叉著腰說：「沒錯啊，我就是說了呀！是我讓你們把自己孩子打掉的嗎？你們心狠，關我什麼事！」

婆婆就沒遇到任何一個人在她面前這麼胡攪蠻纏的，白麗的話簡直讓她面容扭曲。

她咬牙切齒地說：「你還敢說不關你的事！你就是故意的，你以為你瞞著我們，等把孩子生下來，就萬事大吉了？你做夢！我們家，不要女兒，現在就去打掉！」

04

婆婆說著就上手拽白麗，她大著肚子，婆婆又壯，哪里是她的對手。

白麗一直在尖叫，拼命把自己身體往后坐，往地上賴。

魏東冷眼看著，一聲不吭。

白麗實在拉不過婆婆，又擔心傷到肚子里的孩子，一手抱著肚子，邊向魏東求助。

「魏東，你快勸勸媽，她簡直是瘋了！」

「對，我就是瘋了！我好好的孫子，讓你給我弄沒了！我能不瘋嗎？」

婆婆的眼神確實已經瘋狂，一副容嬤嬤附體的蠻橫樣子，拽著白麗死死地不松手。

「魏東！魏東！你說句話啊！你快攔著媽呀！再這樣下去，會弄傷孩子的！」

他們之前可能只睡了一次就懷孕了，那時候魏東對她沒什麼興趣，也沒有產生男女之情，現在不同了，睡了那麼多次，白麗自然對魏東產生了很大的期待。

這個男人，一定會護著她的，至少她是這麼想的。

只有我知道，魏東的心里只有他媽，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