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也許是因為有了錢,我爸給張阿姨辦了一個規格超大的婚禮。
我親耳聽到賓客們贊嘆說,從來沒參加過這麼豪華的婚禮。
不過對于年少的我,記憶中最深的并不是婚禮有多豪華,而是我終于有了媽媽。
記得我爸和我媽在臺上宣誓的時候,我爸緊張的一直結巴,張阿姨也緊張,兩個人激動的眼淚直打轉。
他們宣誓結束后,司儀禮節性地問臺下賓客,有什麼祝福要送出。
不知出于什麼心里,我對著張阿姨大聲說:「媽媽,我謝謝你,我終于有媽媽了!」
就這一句話,成功把我爸我媽的眼淚催了下來,他倆紅著眼拉著我的手,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諾永遠給我一個溫暖的家。
那天我爸喝醉了,我媽哭了好幾次,我也哭了好幾次。
婚后,我爸才知道我媽居然是個小富婆。
我媽嘴里所謂的「開了個小店「,其實是在大學城區域最火的女裝店。
當初我媽進醫院,就是因為一個人開店累的。
我爸娶了富婆這件事,又讓我是個福星的說法又重新被拿出來說。
這種說法在當初開除我爸的那個領導因為受賄被開除了之后,更是傳得沸沸揚揚。
再加上我生父和后媽生兒子沒屁眼的事。
大家都說,得罪我會倒霉。
對我好,就會有好事。уz
一時之間,我多了好多「親朋好友」。
不過我們一家三口并沒有理會這種傳言,還是努力過好自己的日子。
婚后,我爸順理成章的開始給我媽「打工」,我爸的勤快加上我媽的聰明,簡直珠聯璧合。
他們婚后三年,連鎖店就開到了五家,整個城里的大學女生,無人不知我家店的名字。
我媽聰明就聰明在能審時度勢,當所有人都以為她會再開五家連鎖店的時候,她高價兌掉了所有實體店。
套現后,我媽帶著我爸開起了網店,從一顆紅心開始做,成為第一批跟著馬爸爸發財的老板。
大約在我十三四歲的時候,我媽就已經擁有了三個金皇冠店鋪,成了名副其實的富婆。
熟人們嘴里說我們的閑話,從原來的「倒霉蛋」「觸霉頭」,變成「走了狗屎運」「有錢有什麼了不起」。
總之,自從我爸娶了我媽,我們家的財務就越發自由。
全家唯一的遺憾是,我媽心臟不好,醫生說不能生孩子。
我媽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抱著我哭了一下午,但第二天,她就又像往日一樣陽光了。
我知道,我媽是怕她不開心,會讓我爸傷心。
我爸看出我媽的心思,所以從來都配合我媽演戲。
至于我,作為他倆唯一的孩子,能做的就是好好學習,不讓他們為我操心。
所以從小我就特別用功,一路火花閃電,從小升初到初升高,基本都是第一名。
而我爸我媽,不管心里是否還有遺憾,起碼嘴上,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提起我。
而每次我期末考第一,我媽就給我置一處房產,說是給我準備的嫁妝。
十幾歲的我總是鬧著說以后不嫁人,后來我媽就改口,說那些房子是給第一名準備的獎品。
神奇的是,我媽買哪里,哪里就漲價,甚至有一次我媽剛拿到房產證,那地方就開始拆遷,一套拆成三套,所有人都說我媽手香,要跟著我媽炒房子。
我媽說,那不是她手香,是我有福氣。
「那都是給我們福星買的房子。」
那幾年,我們全家沉浸在舒適溫馨的家庭生活中,完全忘記了世界上還有我生父、我后媽一家。
不過在我上高三的時候,他們又出現了。
那天放學,生父和后媽突然出現在我校門口,將我堵在我爸的車門前。
如果不是生父那可惡的聲音,我根本沒有認出他。
用形容枯槁形容他,并不為過。
他說自己得了尿毒癥,需要換腎,求我去做個檢查,看看是否匹配。
我后媽演戲演的鼻涕泡都冒出來:「冬妮,你爸好歹生你一場,你不救他,他就死定了。你就真見死不救?」
我爸對后媽的謎之操作深惡痛絕,當場就要揍他們:「你們自己不是有兒子嗎?讓你兒子給你捐啊!別打我姑娘的注意!滾蛋!」
我卻攔住我爸,在他耳邊耳語幾句。
之后,我爸就陪著我一起,跟生父他們去了醫院。
一大圈檢查下來,我后媽掏了幾千塊。
最后醫生看著所有單據,告訴我們:「從檢查結果上看,配型是合適的,如果要做手術,成功率很大。」
生父和后媽眼睛都亮了。
生父佝僂著身子,對我說謝謝。
我笑了,原本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所以我拉著我爸的手,慷慨激昂宣布:「既然配上了,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我可不捐,誰愛捐誰捐。」
生父被我氣得當場仰倒,后媽則一臉憤慨,大罵我們家十八代祖宗沒有良心。
「哎呀,良心這個東西,生我的畜生沒給我遺傳呀。我就是要讓你們感受絕望的感覺。」
扔下這句話,我就拉著我爸走了。
10.
撈不著我的腎,生父和后媽就開始變著法子問我爸我媽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