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自王彥妮死后,我就已陷入了一個局中,一個以栽贓我踢我公司的局。
盡管我至今仍不清楚,王彥妮的死亡到底是偶然還是刻意。
8.
最近兩天,程朗失聯了。
不論是在公司,還是我撥打他的手機,都無人應答。
「程朗他什麼意思,都這個時候了,他該不會要逃婚吧?」公司的茶水間里,青青壓低下嗓音。她今天穿著棕咖色的小風衣配八分的毛呢褲,很隨意休閑的打扮,但表情卻難掩失望。
是的,于焱截止今天還是沒有來公司。
自從王彥妮出事后,我與于焱就斷了聯系,儼然活成了彼此朋友圈里的人。
反倒是青青,成為了我與我弟之間唯一的聯絡。
「你要不然去他家看看?」青青提議,「你好像一次也沒去過他家吧。」
我盯著手上一克拉的 Dr 訂婚鉆戒猶豫半晌,終于點頭。
程朗幾乎不與和我說他家里的事,難道他還藏著什麼別的秘密?
程朗家在龍灣區青檸路 197 號,可笑的是這居然還是我從他的簡歷上找到的。
我記得聽他說過,這是和他媽媽的家。
至于他爸爸,我則完全沒聽他提起過,仿佛從來就沒有過這個人。
一個小時后,我將那輛紅色的 911 跑車停靠在路邊,從車里拿出帆布鞋換上,前往林蔭道的盡頭滿爬山虎的紅墻建筑。
這里只有步梯,樓梯間隨處可見舊式的自行車,連廊燈都年久失修。
我提著包,捏了捏酸脹的小腿,停在一扇寫著 702 的墨綠色的鐵門前。
我按向門鈴,可門鈴早壞了,甚至我還不小心弄掉了幾塊鐵皮,倒是這時隔壁的鄰居恰好出來倒垃圾,見我來,便開腔道:
「你是來找程家母子的?他家都快一個禮拜沒見人了,也不曉得去哪兒咯。」頓一下,「哦,上次我閨女看他們出門好像是傍晚時分,提著幾個行李箱,有可能是去旅游了,聽說他家兒子單位福利蠻好的。」
當真失聯了?我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
「我是程朗單位同事,他們部門最近有人要訂婚,我順道路過來送請柬。」我禮貌說。
「訂婚?沒聽他家人說起過呀!」鄰居滿臉疑惑,忽然又想起什麼又擺擺手,「不過他家人很奇怪的啦,尤其是程媽媽……你不曉得,他家明明就程媽和阿朗兩個人,但每回吃飯,桌上都擺三副碗筷,怪瘆人的!」
我帶著滿肚子疑問離開了 702 室,也不記得往下走了幾層,就見那廊燈閃了幾下——
我正要打開手機電筒照明,不料后背一聲悶響,我當下吃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9.
我醒來時,人被用麻繩反綁在一個小黑屋的木椅上。
我的頭頂是一盞橘色的舊吊燈,那吊燈晃得我眼花,半晌才看清眼前的人。
這是一名身材瘦小,面容頗猥瑣的男人,他表情狠厲的看著我,像在看一個蓄謀已久的獵物。
「于喬,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吧!」他輪著手里的鐵錘頭,有一下沒一下砸著旁邊的舊木桌。
「大哥,咱倆認識嗎?」我盯著他的臉,想去辨認,可惜并未有結果。
再從這里未嚴實拉上的窗簾外的景色來看,我應該并未離開之前的舊公寓。
如果我判斷沒錯,對方十之八九就是在這里守株待兔。
我心下一沉,手在后背的繩結上摸索,嘴上卻是討好道:「大哥,我的銀行卡里有兩百萬,如果你放了我,這些錢都是你的。
」
「呸!你以為老子費這麼大代價找到你,還會稀罕你的臭錢?!你這個殺人兇手!」聽我這樣說,他更憤怒了,「要不是你把我的女神害死了,她說不定這會正在跟我吃飯呢!」
我沒聽錯吧,王彥妮和他吃飯?我忍住了想吐的沖動。
「大哥,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信,但如果這樣你就被別人當了槍使,殺錯了好人,你女神泉下若有知,你覺得她會怎麼想?」
我緊張的手心冒汗,只能先說兩句拖延時間。
但這也沒有多少用,男人的動作不過停了一瞬,就向我起身走來,瞬間里,我只記得男人在墻上的投影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為彥妮女神報仇,我死而無憾!」他再次掄起鐵錘,儼然志在必得。
「等等大哥,我其實還知道王彥妮的另一個秘密,你過來湊近點,我告訴你。」
殊死之下,我想到了最后一招。
就在他俯身湊近的一瞬間,我忽然弓身,用盡全力將身下的木椅向他的頭重重砸去!
「轟」的一聲,他始料未及的被我砸得一踉蹌,他表情極度憤怒,剛想罵我,我的拳頭就再次揮了出去,直將他整個人揍懵了。
接下來,我以最快的速度我將他綁好,奮力跑出門去,打電話報警。
沒錯,作為一個富二代,我從小就學習各種自救和防身的方法,更是跆拳道的黑帶二段。
只是我的教練曾經說過,在沒有必勝的把握之前,不要輕易和敵人動手。
要學會忍。
離開了老公寓,我的思路開始漸漸清晰。
這一次,我來找程朗本就是臨時起意,并未向他人提起,那麼他到底是如何準確知道我的行蹤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