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
那天也是個雨夜,程朗出門應酬,回來時很難得喝斷片了。
我艱難的扶著醉醺醺的他去床上睡,不巧手機從他口袋里掉了出來。
他手機的密碼是我的生日,這事我一直知道,卻始終沒嘗試開啟過。可那天不知怎的,我的腦子像是忽然短路,鬼使神差般劃開了他的手機。
程朗的手機界面很干凈,除了常用的應用軟件,其他的都被按類別整理好。
我翻了他的幾個主要的應用,不論是收支賬單、瀏覽痕跡、還是收貨地址,都相當很干凈。
甚至連他的手機相冊里,仍保存著我們從高中到現在的一些照片。
除了,其中一張夾著的突兀出現的,女生的照片:
是王彥妮,十七歲的王彥妮。
看到這,我的心突突直跳,下意識看了一眼沙發上的男人。
還好,他仍在熟睡。
在高中時代,王彥妮清純嫵媚,與校草程朗有曖昧。
但我為了拿下程朗,前期沒少使手段,甚至并放出程朗有我這個女朋友的消息。
怪的是事情沒過多久,王彥妮就從他身邊消失了,那干脆的程度就像她是我情敵的這件事,僅僅是我的幻覺。
可時隔多年,我沒想到會從程朗的手機里再次翻到那個女人的照片。
我的心跳加速,手指慌亂間,又點向了他的手機備忘錄。
在這里,我未料到發現了他的另外一個秘密。
4.
一個猶如游戲進度條的文檔安靜出現在我眼前。
它的時間自 2014 年 2 月 14 日開始,到 2020 年 8 月 9 日,文檔更新的內容從 1/10,到 1/2。
除此外,就再無其他文字說明。
我留意到,手機系統顯示它最后的修改日期是 2022 年 8 月 9 日,但更新內容未變過。
目標進度條仍舊是 1/2。
什麼意思?這是什麼秘密,還是某個計劃?
冷汗從我的背脊流了下來。
2014 年 2 月 14 日情人節,我至今記憶猶新,這是我和程朗第一次約會的日子。
那是個大雪紛飛的夜晚,我與程朗相擁在人流涌動的十字路口,紅綠燈在我眼前不斷變幻,他的手指很冷,胸口卻滾燙:
「于喬,我恐怕是喜歡上你了。」
彼時車燈、路燈、大廈的燈光交織成海,一剎那,我的心跳驟停。
不及反應和拒絕,我的話音淹沒在他的唇里,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我猛地推開他,卻聽——
「好啊于喬,原來你背著爸媽和老師談戀愛!」
「于焱,你敢回家亂說,看我不揍你!」我沖遠處的于焱瞪眼,奈何人家卻笑得更歡了。
「校草,你看她的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她可不是什麼乖乖女,都是裝的!裝的!」
「你弟他……」
「我弟說的是真話,現在你肯放手了吧。」我故作平靜的說。
「不放,不論是現在還是以后,于喬,我都不放手,死都不放手。」
他那個「死」字說得極重,我當即被嚇住,只覺同一個人,怎麼能有兩副面孔呢?
可一恍神,他又變回了那個謙和溫文的校園男神。
5.
隨著一聲汽車的鳴笛響,我從遙遠的回憶中被拉了回來。
我與程朗回到公寓時,鄭青青已經等待多時了,顯然也為了王彥妮的案子。
「喬喬,警察怎麼說?最后的判定是自殺嗎?」
青青遞給我一杯剛煮好的紅糖姜水,她今天的妝容精致,可厚厚的粉底仍難掩眼底的黑眼圈與面容的疲憊。
「警察現在還沒有下論斷,案件仍在調查中。」我說。
青青點頭,輕吁了口氣,順便拍了拍我的手臂。
這時程朗的手機好巧不巧響了起來,卻被程朗當即掐斷了。
「怎麼了?」我忙問。
程朗表情猶豫,但最后還是將事情告訴了我:原來,自從王彥妮離奇死亡后,她的粉絲們便開始頻頻向公司出手。
打騷擾電話,拉橫幅,潑油漆……甚至最后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弄到了程朗和我爸的電話,氣得我爸已經好幾天不去公司了。
「他們再這樣鬧下去,恐怕會影響你們接下來的訂婚儀式的。」青青表情擔憂,「彼得酒店很難訂的,我記得去年馮市長的千金結婚就是在那的!」
「對了青青,我之前送你的愛馬仕絲巾呢?你不是很喜歡麼,也不見你戴?」我忽然問。
她的表情滑過一絲驚訝,摸了把脖子,說:「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和這套衣服不搭。」
只是和這身衣服不搭配就不戴麼?
我「哦」一聲,心下卻一沉,沒有當即說出:我在王彥妮的家里,看見了那條一模一樣的限量愛馬仕絲巾的事,而是道:「那我下次再送你一條吧,我看你挺喜歡這種配飾的。」
她點點頭,此時程朗起身告辭。
一直以來,他并未與我同居,而是跟他媽媽住在市郊。
鄭青青說他這種是絕世好男人,但我卻覺得古怪:
這男人血氣方剛的年紀,卻總想跟媽媽住,這是什麼怪毛病?
不過今天我太累,懶得再提這些,倒是在程朗離開后,才向鄭青青開口說了另外一件事:
「青青,王彥妮出事那天,你知道我在她家的地下停車場看見了誰的車麼?」
「誰的?」
「我看見了程朗的那輛奧迪 A6。」
6.
我于是把之前在程朗手機里查到的事告訴了鄭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