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做的事情,我必須無條件支持;他不想做的事情,我則要無私奉獻,替他代勞。
我笑了笑,搖頭沒說話。
兒子吼道:「你看你老了,我管不管你!」
說完把門一摔,走了。
7
我和顏華開始辦起了離婚程序。兒子似乎好幾次想提起這個話題,最后又選擇了閉嘴。因為兒子還要在我們的學校高考,而我的房子離學校很近,因此高考結束前,他還是和我住一起。
不過,他徹底和我賭上了氣。
平常一回家就把房門一關,打定主意不和我說一句話。
我已經習慣了。
況且,不給他洗衣服做飯、分析試卷、監督他學習、不用每周開車送他去市里培訓班……我一下少了好多事。
我也開始反思起來——
也許,上輩子我確實對他管教太多了嗎?
在我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我是不是確實把自己的意志強加到了他身上?導致他變成了這樣一個性子?
如果我不逼他學習,是不是后面就不會走上墮落的路?
但很快,后面發生的事情,讓我又有了新的看法。
8
顏華嘴巴上說著只要兒子的撫養權,但真走到了分財產的那一步,他又改了口風。
雖然現在住的房子是婚前我爸媽買的,但婚后,我們為了兒子在省城市中心地區,又貸款購置了一套現房,每個月都是用我公積金在還。
顏華要爭的,就是這套房子。
他振振有詞道:「這是我們當初一起買給兒子結婚用的,現在兒子跟我,這房子自然要分給我了。」
兒子也說:「媽,你已經分了套房,這套就別計較了,爸爸說了,他的就是我的。
」
顏華繼續道:「你一個做媽的,不能連兒子的東西也要計較吧?雖然我們離了,但顏遠還是我們共同的孩子啊,我們做父母的,不就是為了孩子好嗎?」
我冷笑一聲:
「顏華,拿別人的=的東西做人情是你慣用的一套了。」
「既然你對兒子這麼好,你工作幾十年也存了個百來萬吧。」
「你怎麼不給兒子再買一套空間更大地段更好的呢?」
「姜晚,」顏華立馬面紅耳赤地和我爭論,「這套房子我也出了錢的!」
「是,你是出了十分之一首付。」我冷漠道,「按照出資比例,我分 90%,你分 10%,有什麼問題嗎?」
顏華瞬間就爆炸了,他拍著桌子站起來,怒視著我:
「姜晚,你非要把什麼都算得清清楚楚嗎?我們幾十年感情,你怎麼能這麼冷血呢?」
我被他質問得一下腦子空白——
我沒想到,我真沒想到,他居然能這麼面不改色、理直氣壯地說我的臺詞。
說完,顏華還推了推兒子的胳膊:「小遠,你也勸勸你媽,這是你以后的財產。」
兒子猶豫片刻,說道:「爸,無論分給你還是媽媽,最后不都是留給我的嗎?」
「那不一定,」顏華和他咬耳朵,「你媽要是再找一個,又生一個,不就沒你份了嗎?」
我深深看他倆一眼。
這兩個,一個敢騙,一個敢信。
絕了。
9
因為財產分配的問題,顏華怎麼都不愿意簽字。
他甚至覺得,我突然決定離婚,肯定是因為在外有人,所以才迫不及待。
于是,他用了非常無賴的一招——拖。
他開始躲避與我討論財產分割,發信息不回,打電話不接。
除此之外,他深諳怎麼摧毀一個女人的名聲——造謠。
每見到一個同學或親戚,他就要用自己慣用的那一套,指責我是個多麼無情的女人。
說辭無非是,兒子快要高三了,當媽的居然還搞婚外戀。
不僅要離婚,還要私吞兒子財產。
表面上,他對我沒有一句指責,實則每句話都在表達一個意思——
我無情又冷血,沒有一點好母親、好妻子的樣。
加上兒子自從去了文科班,幾次考試成績都不好,他話的可信度便又強了幾分。
一時之間,關于我的各種流言和八卦,傳遍整個工作單位。
連兒子的班主任老徐,都又明里暗里點撥了我幾句。
意思是現在是孩子關鍵時期,家庭矛盾先忍一忍、放一放。
快被唾沫星子淹死之前,我請假去了一趟省城的醫院,給全身做了一個體檢。
上輩子我是宮頸癌去世的。
早期沒有發現癥狀,等再檢查出來時,已經是中晚期。
沒過多久,我拿到了自己這次的體檢報告。
醫生告訴我,因為發現還算及時,現在是宮頸癌Ⅱ期,癌細胞目前只擴散到盆腔,沒有擴散到別的地方。
他建議先化療再放療,至少有 60% 的治愈率。
拿著體檢報告,我緩緩閉上眼睛。
和上輩子 10% 的痊愈率相比,這次多了 50%。
依然不是一個能讓人輕松下來的數字。
但是,命運既然讓我重活一次,即使只有 50%,我也要抓住。
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
這一次,我一定要改變自己上輩子的結局。
睜開眼后,我緩了緩心中的情緒,思考怎麼對付顏華。
他既然想玩臟的,我自然要奉陪到底。
10
周末時,我特意開車跟蹤了顏華幾次,居然沒發現他身邊有情人和兒子。
上輩子一直到他車禍住院,那個來醫院找我下跪的女人才帶著孩子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