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面前一大桌子的菜，幾乎都是顧念喜歡吃的，以及是周遠以為我喜歡吃的。這五年里我為了周遠改變了很多飲食習慣，都是往他身上靠的，只可惜他從來都不知道。

周遠一直給顧念夾菜，顧念這也挑剔不能吃那也挑剔不能吃，周遠還是很有耐心地對待她，只有我一個人默默地在吃飯。

“希妍，你介意我來你們這工作嘛？”

“不介意啊。”

“聽周遠說這五年都是你陪著他，真的是謝謝你照顧他那麼久。”

“哪有什麼陪不陪，互相照應而已，至少我不會突然走了。”

“現在我回來了，你也可以不用那麼辛苦了。”好一句一語雙關并且忽略了我的諷刺。

為了結束這個無聊的話題，我夾起了一塊芋頭糕，周遠馬上制止了我，他說道：“你不是芋頭過敏嗎？”

我看了他一樣，沒有理會他的制止自顧自地吃著，周遠和顧念都分別看著我將整個芋頭糕吃完。

“吃芋頭過敏的是顧念，不是我。”

周遠尷尬地撓了撓頭看了我一眼：“那是我記錯了。”

我看著碗里他剛開始就夾給我的花生米，無奈地笑了一下，五年了他還是沒有記住我花生過敏。

5

回到家里我正往房間走，周遠就叫住了我：“小妍，我們聊一下吧。”

我們坐在沙發上四目相對，彼此都有口難言。

“小妍，她回來了。”

“我知道。”

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其實彼此之間都知道接下來要說的是些什麼只是不愿意去面對而已。周遠點起了一根煙，他已經很久沒有抽過了。

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屋內的安靜，是周遠爸媽打過來的，大概內容是明天他們都會一起過來看看我們，寒暄幾句之后就掛電話了。

周遠將煙滅掉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我說：“小妍，我們明天和爸媽說清楚吧。”

我應了一聲好之后就回房間了，到我半夜再出來的時候看到滿地的煙頭和周遠一臉苦惱的樣子。

我蹲下將地上的煙頭撿起來扔到垃圾桶里去，周遠也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他起身走到我的身邊將我拉起來面對著他。

“小妍，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可以晚點再說。”

我低頭良久沒有說出一句話，周遠察覺到了我的不開心，他將我抱到懷里輕聲地安撫著我，還答應了明天先不說明那些事情。

我抬起雙手回應著周遠的懷抱，我貪婪地感受著他的體溫和身上獨有的味道，起碼在這一刻我不想放開。

6

周遠訂了一家比較好的餐廳，我穿上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用一根簪子簡單盤起長發，站在一身黑西裝的周遠旁邊，終于有了幾分匹配的感覺。

周遠牽著我的手按了三樓的電梯，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能清晰地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我還聽到了周遠的微信提示。

我用余光看了一眼是顧念發來的信息，周遠看了我一眼，默默地將手機收了起來。

電梯門打開，我們一起走出去，周遠的手機也響了，他接起來之后緊張地看著我慌忙間只是留下一句：“小妍，出了點事我先過去了。你先和我爸媽吃飯。”

就空留下一個背影給我，讓我獨自面對這一切。

“小妍，你怎麼還在外面站著，走啊，我們一起進去。”

我原本以為只有周遠的爸媽來了，只是我沒想到連我爸媽都來了，他們四個在四個拉著我進包廂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笑話。

“啊遠呢？不是和你一起來的嗎？”

“他臨時有工作需要去處理。”

“我這個兒子也是的，有什麼工作不能明天再處理。本來還想著一起商量一下結婚的事情。你們都老大不小了........”

我扯出了一個苦笑的笑容，結婚？周遠怎麼可能會和我結婚，顧念一個電話就能讓他走掉了。

“小妍，阿姨和你說話呢，你怎麼在發呆啊？”

媽媽推了一下我的手，我回國神來說道：“結婚的事不著急，我和周遠都還想再賺點錢。”

“那好吧。”

可能是他們看出來現在談論這個話題有些不妥，所以整頓晚飯都只是在愉快地談論家常。吃完飯之后我送他們回去。

媽媽臨走之前在我的耳邊說了一句話：“小妍，這麼多年了別委屈自己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上車了。

目送他們離開之后，我無力地蹲在飯店門口，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那一句話就像是給我最后致命的一擊，讓我清醒知道不管再做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這次你又要因為什麼暈倒？”

我抬頭看向眼前這個不認識的男人，同時對于他剛剛說的話更是不知所以。

7

“布布，我在醫院門口已經救過你一次了。”

“布布？”

“怎麼太久沒叫你忘了？”

“你是鐘離？”

鐘離應了一句對啊，然后把我拉上了他的車，他一只手打著方向盤一只手撐在車窗的邊沿上，漫不經心地和我說到：“為錢，還是為男人。”

我拉下我的發簪，任由窗外的風將他們吹散，鐘離將車停在路邊，用他炙熱的手在我冰冷的耳邊劃過把我凌亂的頭發別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