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去了你們家之后,發現你是個明事理的,所以就騙你過來,想聽聽你的想法。」
喲,這帽子給我扣的。
我大姨夫粗俗無禮,平日里我也不愿意跟他們來往,所以小芬表姐的事情我確實不清楚,但是……
斟酌之后,我開了口:「小芬表姐是他們村子里第一個大學生,她有自己的傲氣,所以我覺得她應該不知情。」
我反問道:「那你那個伯父伯母呢?他們知道嗎?」
袁瀚冷笑一聲,嘴角的嘲諷顯而易見:「當然。今天在你們家的時候,我伯父伯母就去了你表姐那里過年,單把我嫂子一個人留在了家。」
我狐疑地看向他:「你怎麼對你哥和嫂子的感情生活這麼關注啊?」
袁瀚的表情已經不能用無奈來形容了:「你的腦袋瓜天天都在想什麼?
「我嫂子是遠嫁,一個人在這里。而我父母雙亡,從小被寄養在大伯家。
「都是一樣的寄人籬下,不容易。
「只是我還有機會擺脫他們,而她就被婚姻套牢在這里,我不忍心。」
我神秘莫測地看著他,腦海里已經腦補了幾萬字不能播的背德文學。
袁瀚對上我越來越詭異的眼神,最后惱羞成怒:「唐尋!」
我只好舉手投降:「放心放心。
「雖然我懟那幫奇葩親戚毫不留情,但是這件事情,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袁震強這麼欺負我表姐。」
「放心吧,我其實不是開挖掘機的,我是學法的。」
4
當務之急是先搞清楚,我表姐到底知不知道袁震強已經結婚這件事。
當時他們就沒有辦婚禮,聽說搞的是旅行結婚。
我大姨夫還在群里發了幾百張他們的旅游照片,占內存到我一度想要退群。
思來想去,我試探地發了微信:「小芬表姐,你領結婚證了嗎?」
過了很久,對方發來一個問號。
想想也是,結婚一年,誰要這麼問我,我也以為他腦子有病。
我硬著頭皮接著編:「表姐,我今天逛商場碰見一對夫妻,男的長得特別像表姐夫,所以我就有點不放心。」
小芬表姐的微信回得很快:「你肯定看錯了。」
把天聊死了。
我只好再去問大姨:「大姨,小芬表姐什麼時候領的結婚證啊,我想著她也沒辦婚禮,等到結婚紀念日,我送他們夫妻個禮物。」
一聽有東西收,大姨連忙道:「誒呀,他們好記得很,當時是在五一那陣子領的,因為是假期,還是你表姐夫找人安排的呢。」
袁震強安排的?
不是去民政局領的。
好家伙,連假證都安排上了。
真是讓我開眼了。
同居事實,假證結婚,大量的證據都可以捶死袁震強重婚這一事實。
我能告死他。
問題是,袁瀚的嫂子想要什麼樣的結果,而小芬表姐又能接受什麼樣的結果?
想了想,我給袁瀚發了消息。
很快,他配合地發過來了袁震強和江宓的婚禮照片。
我決定親自去找小芬表姐。
我看著小芬表姐,生怕她一氣之下澆我一頭咖啡。
「表姐,這件事你真不知情吧。」
小芬表姐嘴唇都在抖:「王八蛋。
「我早該發現他不對勁的。
「什麼旅行結婚,什麼托朋友假期領結婚證,全都是用來瞞我的!」
我拿著小芬表姐帶來的結婚證細細查了一遍,果然是假證。
萬幸的是,作為大姨那個村子里的第一個大學生,小芬表姐比我想的更加聰明理智。
雖然過去被袁震強的甜言蜜語和糖衣炮彈打動,但是聽了我的描述之后,她沒有歇斯底里地質問或者否認,而是立刻和我商議應該怎麼辦。
這件事情,袁震強當然是最大過錯方,而江宓和小芬表姐都是受害者,最理想的狀態就是一同解決問題。
袁瀚說江宓那里交給他,我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想必也沒什麼問題。
于是第二天的下午,我、袁瀚還有表姐和江宓四個人碰面了。
江宓是溫柔如水的性格,即使遇到這樣的事情,她依然妥帖地照顧每個人。
她替我安置了衣服,又給每個人倒了茶。
小芬表姐心里過意不去,雖然她不知情,可是名義上也是破壞了她的婚姻。
「對不起,江小姐,我是真的不知道袁震強有妻子的事情。」
江宓搖了搖頭:「我已經知道事情的經過了,他苦心瞞得這麼好,怎麼會輕而易舉地被你識破呢?
「你也是受害者,我不怪你,相反我要感謝你。
「從我為了所謂愛情遠嫁過來,這麼多年,我在這里受到了很多委屈,可是,我卻始終沒有改變的勇氣。
「對我來說,這何嘗不是一個契機呢?」
5
我一身正式的職業裝,第二次彬彬有禮地敲開了袁家門。
「請問袁震強先生在嗎?」
靠在沙發上的袁夫人掃我一眼,看到我身后的兩個女人之后徹底變了臉色。
「你什麼意思?」
袁夫人完全沒了上次的虛與委蛇,面色冷得凝出霜來。
「我是江宓女士和錢思芬女士的代理律師,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袁震強先生的行為已經構成了重婚罪,希望袁女士可以讓他下來,在起訴之前協商解決這件事情,對我們雙方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