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要窒息。

我沉默很久，才近乎沙啞地開口：

「阿珩，為什麼你要親手斷送我們的幸福呢？」

11、

搬到思思家后。

我就把徐宥珩所有的聯系方式都拉黑了。

然后徐宥珩就頻繁出現在思思家附近。

每次看到思思滿臉怒氣回來。

我就知道，她一定是碰到了徐宥珩。

「真是晦氣！」

「明明是他出軌，怎麼還有臉來煩你的。」xŀ

我捏捏她的臉：

「你是不是很煩看到他？」

思思點點頭，煩躁在眉間凝聚成冰。

「我只是不想讓他再打擾你的生活。」

我動作頓了頓，將頭靠在她的肩窩。

深吸口氣，抬眼看她，一字一頓：

「那就報警吧。」

思思猛地看我，「你說什麼？」

我平靜地看著她：

「被人***擾了，難道不應該報警嗎？」

大概我和徐宥珩都沒想到，再次見面是在警局。

他此時垂著頭，額間的碎發有些長。

修長的雙手交叉搭在桌上，微微有些顫抖。

做完筆錄后，我站了起來。

看著始終一言不發的徐宥珩冷漠地說：

「徐宥珩，別再來糾纏我了。」

看著他微微泛紅的眼眶。

我一字一頓：

「你的存在只會讓我覺得困擾和惡心。」

12、

從警局出來，天已經黑了。

舒然就站在門口。

看到我，她情緒變得激動，眼里帶著恨意：

「夏書禾，你憑什麼報警，你這樣——」

「你閉嘴！」

徐宥珩厲聲打斷她。

他快步朝我走來，凝視著我的眼睛：

「小禾，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這才仔細看了看他。

短短幾天，他瘦了一圈，臉色憔悴不少。

這雙曾經我為之著迷的明澈眼睛里，此刻黯淡無光。

「家里沒有你，我真的無法習慣。」

徐宥珩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老婆，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和你保證，再也不會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徐宥珩！」

舒然在旁邊咬牙切齒，

「你對得起我嗎？

「現在算什麼？你說過，會照顧我一輩子的！」

她太天真了。

承諾只在真心相愛時作數。

徐宥珩若是真的那麼重承諾。

就不會有她舒然的出現。

徐宥珩目光轉向她：

「舒然，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我心里只愛小禾一個，從始至終都是。」

舒然冷笑地看著他：

「徐宥珩，是不是戲演久了，你把自己也騙過去了？」𝚇ŀ

「和我沒關系？

「你敢不敢承認，前天，你喝醉酒，我們在你家發生了什麼？」

徐宥珩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他什麼話也說不出。

嘴唇翕動兩下，最后只是一臉絕望地看著我。

我垂下眼睛，笑了笑：

「徐宥珩，你真臟啊。」

良久，他低低開口:

「小禾，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

「我們重新開始，可以嗎？」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越來越輕，甚至帶上了一絲痛楚。

如果是以前，我大概會覺得難過。

因為那個時候，我是那麼那麼地愛他。

他的一點情緒都會影響到我。

最不忍的事莫過于他難過。

「徐宥珩。」

我面無表情地開口：

「我不會再給你機會。」

「一看到你，我只會覺得惡心反胃。」

13、

那天過后，徐宥珩同意了離婚。

只不過，他要求和我回一趟老家。

我同意了。

記憶中的小鎮，已經大變了模樣。

學校也重新翻修了一遍。

可后山最大的那棵老槐樹還在。

我找來堅硬的石塊，把埋在槐樹下的東西挖了出來。

幸好還在。

一個已經生銹到不行的鐵盒子。

里面只有一張紙條。

打開來，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話。

「夏書禾和徐宥珩要永遠在一起。」

我摩挲著紙條，哭到不能自抑。

心里的痛意一點點彌漫而上。

十三年，整整十三年。

我們拼盡全力，終于進入年少時最渴望的殿堂。

可笑的是。

我們可以共苦，卻沒法同甘。

徐宥珩蹲在我旁邊，眼尾泛紅：

「你看，小禾，我們說過的，永遠要在一起。」

我搖了搖頭：

「沒有永遠了。」

「阿珩，我們回不去了。」

他手足無措為我擦去眼淚，語氣急切：хŀ

「回得去的，小禾，回得去的。」

他幾乎是在我面前跪了下來。

他說他錯了。

是真的知道錯了。

「小禾，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我看著他的臉，恍惚地想。

上一次他哭成這樣，是什麼時候呢？

是公司拉到第一筆投資，他抱著我，重復著說：

「小禾，我說過的，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第一次的成功，讓他紅了眼眶。

順勢和我求婚時，他哭得更加厲害。

一遍遍許諾著會一輩子對我好。

一輩子。

可我們連三分之一都走不到。

他怎麼就變了呢。

怎麼就變了呢。

14、

徐宥珩雙手顫抖地將我抱進懷里。

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抱緊了我。

他的眼淚流進我的衣領。

滾燙得我心頭刺痛。

我將頭埋進他的肩窩。

淚如雨下，眼前全然一片模糊。

我忘不掉。

在我二十三歲生日那天。

他為了給我買那條我喜歡的裙子。

跑去酒吧參加別人舉辦的喝酒比賽。

自小就營養不良的他，有嚴重的胃病。

喝到最后，他幾乎胃出血。

昏迷前，他手里還緊緊攥著那三千塊錢的獎金。

我給他買完粥回來，他已經醒了過來。

見到我，他咧了咧嘴，笑得傻氣：

「小禾，我可以給你買禮物了。」

一米八的大男人，手里捧著皺巴巴的現金。

望向我的眼神里全是炙熱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