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嬌笑著低頭去尋他的唇：

「徐宥珩，你是不是太過于虛偽了？」

「說著愛她的話，卻和我做著這種事。」

「你看，當著你們的結婚照做，是不是很刺激？」

我以為這荒謬至極，徐宥珩再惡心也不至于這般做。

可我目光望過去。

徐宥珩臉上帶著一絲隱秘***得到滿足的快感。

他單手掐住舒然的下巴。

兇狠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輾轉不斷，難舍難分。

舒然滿臉嬌嗔。

徐宥珩的目光越發熱烈，覆上了她襯衫胸前的紐扣——

我定定看著里面的人。

從認識到現在，他都是極愛自身形象的。

就像現在。

盡管做著這樣骯臟的事情。

他仍舊衣冠楚楚。

可我卻覺得惡心到了極點。

于是，在他解扣子的瞬間，我驟然開口。

「結婚照多沒意思啊。」

「當著我本人的面做不是更刺激嗎？」

8、

離開的時候下起了雨。

春末的細雨飄落在臉上，冰冷又銳痛。

寒意自心底層層翻涌。

我蹲在路邊泣不成聲。

太久了。

我們在一起太久了。

久得像是，他原本就應該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泥濘不堪時，他跪在媽媽病床邊。

莊重又虔誠地許諾會照顧我一輩子。

時過境遷。

他仍說著愛我的話，卻和別人輾轉承歡。

身后傳來腳步聲，我回過頭。

「小禾，你身體不好，別淋雨。

「我們先回去再說好不好？」

徐宥珩過來拉我，卻被我一把甩開。

「為什麼啊？」

「徐宥珩，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小禾。」

徐宥珩有些沙啞地開口：

「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不會在信我了？」

我彎著腰，難受得發抖。

不受控制地揚高聲音刺他：

「信你？」

「你問出這句話時都不會覺得可笑嗎?

「別說信你，我現在連看到你都覺得惡心至極。」

徐宥珩呼吸一滯，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小禾，這真的是意外，是她勾引我——」

我只覺得可笑，冷冷地打斷他：

「夠了！」

「枉你還是個高材生，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這種時候，只會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嗎？」

徐宥珩臉色煞白，目有痛色。

盯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胸腔被洶涌的恨意重重壓著，我是真的不明白。

「坦誠專一，真的很難嗎？」

「既然你早就對我沒興趣了，為什麼不直說呢？」

「偷情就這麼刺激嗎？」

我深深呼吸了一下，

「徐宥珩，到底是為什麼啊？」

徐宥珩愣愣地看著我，什麼話也說不出。

憤懣和悲涼自心底席卷而上。

我忽然感覺到無比的疲倦：

「離婚吧，徐宥珩，我成全你們。」

9、

律師擬好協議后，徐宥珩都閉門不見。

當晚，我收到他發來的消息。

「小禾，別鬧了。」

我明白他為什麼會給我發這樣一條消息。

就像他和舒然說對我早就沒了感覺一樣。

他篤定了我離不開他。

這十三年來，他更清楚，我有多愛他。

因為愛他，我不斷捏碎自己，重塑自己。

讓自己變成只會圍著他轉的夏書禾。

因為愛他，我做盡了自己最不喜的事情。

一場接著一場的應酬。

甚至是忍受有些客戶不加掩飾的羞辱。

我將他視作唯一能共度余生的愛人。

可他，卻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我沒回徐宥珩的消息。

他也沒再給我打過電話。

這些年都是這樣。

他雖愛我，但更愛他自己。

我把這些年他送我的禮物全部掛了二手平臺。

又讓人放出消息，我準備出讓公司的股權。

徐宥珩估計收到風聲，又給我發了消息。

「書禾，差不多得了，適可而止。

「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別在無理取鬧了。」

無理取鬧？

這四個字嚼碎在嘴里，只覺得可笑。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笑著笑著，笑出了眼淚。

記憶中真誠深愛我的徐宥珩。

早就不見了。

10、

徐宥珩一直不肯簽署協議。

我只好回家一趟。хլ

徐宥珩坐在客廳沙發上，猛地朝我望過來。

四目相對間。

我看見他的眼底迸發出驚喜。

徐宥珩將我整個人緊緊抱在懷里。

「小禾，你終于肯回來了。」

他的聲音很沙啞。

像一整夜沒睡覺，下巴處的胡茬也冒了出來。

「別鬧了，好嗎？

「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以后再也不會了。」

我掙了幾下，終于掙脫他的懷抱。

「徐宥珩，盡快簽字吧。」

他神色一僵。

看向我的眼神里帶著控訴：

「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揚起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你道歉我就要接受嗎？」

「我想怎麼樣，我只想跟你離婚！」

徐宥珩似乎被我的模樣嚇到。

他過來想扶我的肩膀。

「你不要碰我，我嫌臟！」

徐宥珩的身體猛地一抖，眼睛驀然變得通紅。

「小禾，你不要我了嗎？」

眼淚突然就從我的眼眶中滑落。✘լ

同樣的話，他也對我說過。

剛畢業那年，我陪他參加應酬。

酒過三巡后，對方油膩的手撫上我的大腿。

是他赤紅著眼將人打了一頓。

我們拿出所有的錢財仍不夠。

被逼著下跪道歉后事情才得到了結。

當時他流著血坐在路燈下，我著急去給他買藥。

轉身的瞬間，他驚慌失措拉著我，說的就是這句話。

心底驟然涌上的情緒，像濃霧般將我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