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摔倒在了地上。

我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大步朝我們走了，他搶先一步把白姝扶了起來。

他一臉心疼地為白姝拍去身上的塵土，目光移到了我身上，「這位是？」

白姝張了幾次嘴，都沒有說出來。

我沖​​‌​‌‍‌‍‍​‍‌‌‍​‌‌​‍‌‌​‍‌‌‌‍​‌‌‌‍‍​‌‌‍​‌‍​‌‍‍‍‍​‍‌‌‍​‌‌‌‌​‍‍‍​‍‌​‌‍​‍‍‌‍​‍‌​‍‌‍‍​‌‌‍‍‍​‌‌‍‍‍​‍‌‌‌‍​‌‌‌‍‍​‌‌‌‌‍​‍‍‌‌‌​‌‌‍‍‍​‌‌‌‍‍​‍‍‍‍‌​‌‌‍‍‍​‌‍‍‍‍​‌‌‌‍‍​‍‍‍‍‍​‌‌‌‌‍​‍‌‌‌‍​‍‌‍‌​‌‌‌‌​‌‍​‍​‌‍‌​‍‍‍​‍‍‍​‍‍​‍‌‌‌‍​‌‍‍​‍‌‌‍​‌‌​‍‌‌​‍‌‌‌‍​‍‍‍‍‌​‌‍‍‍‍​‍‍‍‌‌​‍‍‍‍‍​‍‌‌‌‌​‌‌‍‍‍​‌‍‍‍‍​‍‍‍‌‌​‍‍‍‍‍​‍‌‌‌‌​‍‌‌‌‌​‌‍‍‍‍​‌‌‍‍‍​​‌​‌‍他們惡劣地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初次見面，我是來送你老婆下地獄的人。」

7

男人叫林峰，是白姝的丈夫。

我讓他滾。

他牽起了白姝的手，告訴我，有什麼事，他們夫妻倆要一起面對，他不怕死。

白姝淚流滿面，不停地推林峰，讓他趕快走。

又沖我說，「林峰是無辜的，你讓他走。」

「你要是傷害了無辜的人，就和我這樣的人沒什麼兩樣了。」

他倆哭成一團。

我嘆了口氣。

從小我就不明白，為什麼壞人可以肆意作惡，好人來報仇，還要遵循那些框框條條。

要仁義，要有道德。

不要變成自己最討厭的人。

還要憂心自己會不會屠龍少年終成惡龍。

不過好在我沒有這個憂慮。

我不是屠龍的少年，我就是惡龍。

他想找死，我就成全他。

我把她倆打包帶到了我家。

8

林峰對我說，他知道白姝以前的事。

但白姝做那些事，也是迫不得已的。

她恨我媽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將心比心來想如果換作是我，我是不是也會痛恨那個讓自己平白受了那麼多苦的人。

我點了點頭，然后賞了林峰十個大嘴巴子。

我撫了撫胸口, 還好我是壞人。

要不然真要把他的話仔細思考了。

我沖白姝勾了勾手, 示意她過來。

白姝在我面前跪下了。

就像好多年前的那個女傭一樣。

我突然想笑。我將手放在了白姝頭上，蠱蟲從我皮膚里爬了出來。

它用細小的口器割開白姝頭頂的皮膚鉆了進去。

我做完這一切后，我就把他們放了。

假惺惺地告訴他們我已將仇恨放下。

林峰一臉驚喜，抱著白姝喜極而泣。

嘖嘖嘖，真是惡心。

他們不知道這是他們噩夢的開始。

9

我給白姝種的蠱, 可以干擾人的思維。

簡單來講，就是讓人提前得老年癡呆。

加速人的衰老。

她第一天會忘記自己多年學的知識, 比如突然忘記自己多年學的法語單詞，甚至連簡單的小學加減法都不會了。

她的頭發開始脫落，大把大把地掉。

第二天，她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排泄。

牙齒開始松動。

第三天……

她的皮膚開始松弛……

真不知道, 到了最后林峰還會不會對她不離不棄呢。

真是期待。

我說過要讓白姝在絕望中死去。

那她身邊一定是空無一人的。

10

五個月后, 我在垃圾桶旁邊看見了白姝。

她佝僂著身體, 臉皮快掉在了胸上。

身上全是屎尿的氣味。

她嘴里的牙齒全沒了，只能舔一舔別人扔剩下的飯盒。

看來林峰拋棄她了。

這真愛也不怎麼樣嘛。

我好心地把白姝帶去了林峰家。

林峰開了門，看見白姝后眼里流露出絲絲厭惡。

「你們倆感情不是很好嗎？你怎麼拋棄她了。」

林峰搓了搓手, 嘴唇抿了又抿，只留下一句「對不起, 但我已經仁至義盡了」后，將門重重關上了。

白姝黃色的眼珠轉了一下，大滴大滴的淚砸在了地上。

沒有人會一直愛一個瘋子。

更可況是一個丑陋得讓人惡心的瘋子。

她終于感受到了絕望。

我把白姝又送回了垃圾堆旁。

那里才是她的歸宿, 垃圾就該呆在垃圾桶里。

她躺著垃圾堆上嗚嗚地哭了。

蒼蠅蚊子不停地圍繞著打轉。

我只覺得痛快。

白姝死了。

她沒有熬過這個冬天。

她被凍得硬硬的。

工作人員抬尸體時, 不小心一滑手, 尸體被摔在了地上。

她的胳膊腿全掉了下來。

看見她死透了，我才安心離去。

只是有點想媽媽了。

沈瀾

1

今天一個卷發女人找到了我, 她說她叫白姝。

白姝告訴我, 我是首富家的真千金。

我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她哭了起來，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她說她很抱歉搶了我的位置。

但她話里話外對我的同情沒有多少, 展示她優渥生活的話倒是一大推。

「姐姐真的對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你哪里會住在這麼破的房子里，你早就住在像城堡一樣的房子里了。」白姝握住了我的手。

「當首富千金真有這麼好？」

「當然了。」

我靠近了白姝。

她身上被香水掩蓋的消毒水味更濃了。

脖子上露出一點青紫的痕跡。

她的臉上有淡淡的小紅點, 應該是毛細血管破裂導致的。

看來很危險嘛。

也不怎麼好。

我大度地向白姝表示自己的不記恨，也不想回到首富家。

2

我最后還是被白姝帶回了家。

餐桌上已經坐了十二個女孩。

她們身上貼了從一到十二的號碼牌。

白姝說我是十三號。

代表死神的數字嗎？

我很喜歡。

她向眾人宣讀完規則后，目光落到了我身上，她沖我惡劣一笑, 「今晚可不是平安夜。」

「大家盡情開始殺戮吧。去贏得最后的勝利。」

十二個女孩的目光齊刷刷地朝我投來。

她們想把我這個看起來最弱的人先逐出局。

真是苦惱呢。

我在心里嘆了口氣，又仔細想了想白姝的話。

殺戮嗎？

我仔細看了看餐桌上的每一個人。

我勾起了唇角。

應該是我一個人單方面的屠殺吧。

她們看起來好弱呢。

我捏了捏鼻梁。

不能這麼想，這樣太不禮貌了。

那我換一種說法吧。

我只是覺得餐桌上的各位都是可愛的小羊罷了。

我可是八歲就把白姝的變態保姆媽送進監獄的人。

只是我也不吝嗇自己的善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