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
裴翊一把攥住鄭然的手,冷冷說:“聽說你買通了幾個女生,要她們欺負寓言,在聯誼舞會那天晚上把她關在廁所里,還拿水潑她了,是不是!”
裴翊越說越氣,最后幾乎是咆哮著質問。
鄭然雙眼立刻就紅了,慌亂地看著他:“我、我沒有……”
話沒說完,席祁也走上前,“之前密室逃脫里,你也是故意找理由拖著我們,不讓我們回去找寓言。”
“后來的網暴,也是你一手策劃。”席祁冷笑一聲,調出一張圖片,是席家下面的人調查到的鄭然資金明細。
“我們送你的禮物,你轉手就賣了拿去買水軍,就為了黑她?”
鄭然看著那張圖,臉上血色褪盡,嘴唇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鄭然知道自己應該要找理由解釋,可她腦子里一片空白,此時只剩下一個言頭——
到現在,她終于清楚地見識到自己和他們之間的差距。
這些人,是真正意義上的豪門,𝒘𝒘𝒚是她永遠靠近不了、得罪不起的人。
自己那些勾心斗角的小把戲,在真金白銀的資本面前,什麼都不算。
他們一個電話打下去,自己就像被照妖鏡定住一樣,無處遁形。
“我……我不知道,我沒有……”鄭然蒼白地反駁著,說出口的話,連她自己都不信。
第15章
鄭然渾身都在發麻,腿也不受控地軟了幾分。
她此時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咬死不認。
于是定了定心神,故作可憐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跟你們一起玩兒,我沒有要針對小夏,一定是哪里弄錯了,一定是有人冤枉我……”她越說越篤定,連自己都要信了。
證據都擺在眼前了,但就是打死不承認,裴翊氣得上前一步:“你他媽……”
話剛出口就被一聲輕響打斷。
夏寓言“啪”地一聲將筷子拍在桌上,秀氣的眉毛緊蹙著,一雙杏眼里都是煩悶。
裴翊和席祁哪還有心思和鄭然對峙,連忙過去和夏寓言道歉。
裴翊:“對不起寓言,我們沒想打擾你的,你繼續吃飯,別理我們。”
席祁:“寓言,我只是想讓她給你賠罪……”
裴翊:“對,你看,我們是真的不和她玩兒了,我們只想和你一起……”
謝旻辭看著兩人一句頂一句的解釋和討好,沒忍住輕笑了聲:“兩位少爺還真是性情中人。”
裴翊和席祁閉上了嘴,神情不悅,看謝旻辭哪哪兒都不順眼。
可偏偏他是夏寓言請吃飯的對象,不能懟。
夏寓言擦了嘴,沉著臉起身,對謝旻辭說:“這里有幾只蒼蠅一直嗡嗡嗡吵得我心煩,走,我請你去別處吃!”
裴翊和席祁神情受傷。
裴翊低聲說:“我們真的知道錯了,寓言,你原諒我們好不好?”
席祁也說:“你們不用走,該走的是我們。”他冷眼瞥向鄭然,“過來給寓言道歉!”
夏寓言看了一眼一旁看熱鬧的老板和服務員,額角一跳一跳。
她壓低聲音咬著牙說:“公共場合,你們別丟人了行嗎?”
裴翊和席祁不敢說話了,夏寓言頓了頓,冷著臉說,“你們以為,把這些翻出來說,就是在給我出氣了?你們只是在一次次提醒我,當初的我有多愚蠢罷了。”
“我……”裴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席祁默默看著夏寓言,她的冷漠讓他感覺窒息,卻不知道該如何打破這樣的局面。
想想當初他們的態度,大概那時候的夏寓言,也是這樣被冰冷的利刃刺得鮮血淋漓,無法喘息吧……
夏寓言緩步走到鄭然面前。
鄭然見她走近,連忙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干巴巴地解釋:“小夏你是知道我的,我就是那種直來直往的性子,但是我肯定沒有想要針對你,那些事跟我沒關系……”
夏寓言緩緩眨了眨眼睛,認真聽她說完,才笑了笑,緩緩開口:“聽說你想用割腕來逼我退賽,現在我贏了,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夏寓言從沒和別人這樣說過話。
她從小都被寵著長大,父母缺少的陪伴也都有人給她補足。
大概是從前裴翊和席祁把她保護得太好,鄭然出現以后,夏寓言才是真正地第一次感受到人的惡意能有多大。
原來人真的可以在意言里淬煉出一把把傷人利器,真的可以殺人于無形。
鄭然是為了把裴翊和席祁搶走才做了那些事,盡管她現在已經不在意那兩個人,但曾經傷害確實切切實實留在她心底的。
夏寓言不會輕易就放過。
鄭然聞言一怔,心虛地看向夏寓言身后同樣神情不自然的裴翊席祁二人,“我……”
夏寓言靠近一步,冷聲打斷:“好好活著吧,你做過的虧心事,都會報應到你自己身上。”
第16章
夏寓言說完這話,轉身離開餐廳。
身后鄭然僵立在原地,裴翊和席祁更是神情受傷,像被遺棄的兩只大型犬。
謝旻辭悠悠然跟在夏寓言身后,經過鄭然時,沒忍住嗤笑了一聲,“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再幫你叫一次救護車。
”
鄭然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車流川行。
夏寓言和謝旻辭并肩走在人行道上,瞥眼看了身旁眉目精致的少年一眼,想起他在餐廳里說的最后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