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有一個可能——我爸把鑰匙給馮暢了?
我徹底心涼。
出了門,我立刻給我爸打過去電話,質問他到底什麼情況。
可電話打了半天,是我媽接的。
責問的話還沒出口,我媽就哭了。
這一下給我哭慌了。我媽一輩子好面子要強,就是被我奶奶和二嬸那樣欺負都沒掉過眼淚。
「瑤瑤,你爸爸腦瘀血住院了!」
我一聽有點慌了,給齊申晨發了個消息,就開車往家里奔去。
三個小時后,我才趕到醫院。
我媽媽看到我一個勁地抹眼淚。
不過幸好,我爸脫離危險,沒啥事了,明天就能出院。
他已經住了一周醫院,竟然都沒告訴我。
我這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二叔因為損失了三十萬塊,想找我爸鬧點錢,結果我爸這次跟他吵了一架,說他不能可著我這個閨女坑個沒完。
我二叔混起來比他兒子還厲害,不僅要錢,還要我市里的房子給我堂弟住。
我爸不肯,他就動了手不說,還把我奶奶從鄉下老家接來,娘倆一通鬧。
我爸氣不過,當場就腦瘀血昏過去了,暈過去之前還告訴我媽媽,不要跟我說。
他怕我擔心,也怕我真的不認這個家了。
可二叔二嬸,居然趁著我爸媽在醫院,把我家翻了個遍,我的備用鑰匙就是那時候落在他們手里。
我安慰了他,告訴他啥都別管,安心養病。
直到第二天送他出院回到家,安頓好了,我從家門口出來,準備返程,都覺得整個人有點恍惚。
胸口疼得厲害,我知道是巨大的憤怒被隱忍下的后遺癥。
直到我看到齊申晨出現在我車旁,我一整個的委屈全都宣泄了出來。
我抱著他大哭了一場。
他拍了拍我的后背,讓我上了他的車,我的車讓他司機開回去。
車上,齊申晨點了一根煙。
他極少當著我的面吸煙,「我和市里一家康復休養中心打了招呼,明天他們來車接叔叔、阿姨過去。休養加游玩,先住上一個月清靜清靜。」
我心里很暖,他明白,我爸媽最需要的就是清靜。
我擠出一個笑,「謝謝,申晨。」
「叫老公!」
我張了張嘴,還是開不了口。
他卻轉了話鋒:「瑤瑤,我先說聲抱歉,我可能這次不能忍了。」
我看向他。
他掐著煙卻不吸,任憑灼燒的煙霧縈繞在他精致的面容旁,那側臉實在是美輪美奐,滄桑又豪邁,像是黑道大哥走進現實。
「我從來沒見你哭過,他們觸碰我底線了。」
他說得很輕描淡寫,但是我其實挺感動的。
我和齊申晨的關系保持得很好,他是個特別聰明的人,而我也不算笨。
最值得我驕傲的,就是我倆給彼此的空間,有一個可把握的度。
其實我知道他不太同意我對二叔一家一忍再忍。
但是哪怕他很不高興,也不會特意去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這點,是我最心動的地方。
我輕輕抱住他,「你放心,這一次我不會讓了。」
我沒讓齊申晨出手,畢竟這些腌臜人我還能處理。
這段時間我也思考了很多,對惡人的忍讓其實就是對自己變相的殘忍。
而這一次,我要二叔一家,不僅把欠我家的錢加倍還回來,還要他們從我生活里徹徹底底消失。
7
我暫時沒讓齊申晨插手,而是直接讓工作室的小伙伴報了警。
入室盜竊加非法侵入住宅,警察很快把馮暢和何茗茗帶走了。
我又找了一個鐘點工把房間徹底做了一遍衛生,之后買了兩個微型攝像頭,把客廳和臥室都布置好了。
看時間差不多了,我才把二叔一家的電話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結果,信息就爆了。
這次我主動去了派出所,解釋這是誤會一場。
然后我親自把這倆人接出來,還請他們吃了一頓飯。
飯桌上,這倆人狀態很不好,何茗茗明顯對馮暢愛搭不理的。
我一個勁地撮合,瞅準時機說:「這次呢,是姐手下的人不對,咱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樣吧,茗茗你就先搬來我這住。」
何茗茗一聽,眼睛都亮了,有點難以置信。
「你就住我那屋,次臥太小了。我工作室太忙,也不常回來,就當你幫忙照顧房子啦。」
馮暢一聽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姐你這才是我親姐嘛,茗茗早晚是你弟媳婦,你的還不就是她的嘛!你要是不在家,那我搬過來和她一起住好啦。」
「不行!」
我和何茗茗異口同聲。
何茗茗趕緊拉住馮暢的手,「這怎麼說都是姐的房子,你一個大男人不方便。再說這里距離你工作的地方有點遠。咱們還是距離產生美的好。」
我心里好笑,何茗茗明顯不想讓我這傻弟弟全天黏在一起,耽誤她釣金龜婿呀。
我也徹底調查了一下何茗茗。
她是外地人,從小被媽媽帶大,她媽媽就三天兩頭地換男人。
所以,從小,她算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之所以答應跟我弟在一起,一是為找個備胎,最重要的是想落下戶口。
她甚至堅信,我爸媽的財產真的會讓我弟繼承,所以占我便宜特別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