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可不能再到處亂跑了。”

看到他神思恍惚、自欺欺人的模樣，我心底驀地生出一絲快感。

我語帶嘲弄：

“江曜，別發神經了！

“就在你剛剛去陪邱嫣時，你的孩子沒了！

“聽清楚了嗎？

“還需要我再重復一遍嗎？”

聞言，他整個人僵在原地。

垂在身側的手，禁不住地顫抖。

半晌，他眼尾泛著紅，近乎絕望地質問我：

“凌若，為什麼不告訴我？

“那是我們共同的孩子！

“你憑什麼擅自決定他的生死！

“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他似是處在崩潰的邊緣。

這般歇斯底里的模樣，哪還像是光風霽月的江家大少。

江曜，很痛，對不對？

你還會，更痛的。

我繼續往他心上插刀子。

“我是想告訴你的。

“可當時你拋下我去找邱嫣了，你忘記了？

“你說，你不能不管她。

“我說，如果你走了，一定會后悔。

“但你還是拋下了我。

“江曜，罪魁禍首是你。

“是你害死我們的寶寶。

“是你害死了他！”

江曜的身體驀然一震。

他眼底的痛色，越來越晚.晚.吖明顯。

最后，他悲痛欲絕地說：

“若若，對不起。

“我不知道你懷孕了，我不知道……”

我按捺著胸腔里的酸楚，揶揄道：

“你當然不知道。

“畢竟你的精力，都用來關心邱嫣了。”

他無力地辯解著：

“剛剛我只是因為擔心她的性命安危。

“我沒想過拋下你，若若，我——”

我冷冷地打斷他：

“江曜，別再狡辯了！

“承認你是個朝三暮四的渣男，很難嗎？”

他幾乎哽咽，哀傷地說：

“若若，我愛的只有你。

“除你之外，我沒愛過任何人。

“可能，可能是因為我們的生活太平淡了。

“我有些厭倦了一成不變的日子，才會一時糊涂。

“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

“我求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不好。

江曜。

我給過你機會的。

但是你沒有珍惜。

我永遠不會再回頭了。

05

我再次向江曜提出了離婚。

可他仍舊不肯點頭。

他實在固執得可怕。

明知一切已無可挽回，竟還想垂死掙扎。

接下來的日子，他發瘋似的重新追求我。

他派助理送來數不清的珠寶首飾。

悉數被我退回。

辦公室每天都被堆滿鮮紅玫瑰。

我全讓清潔工阿姨收走了。

有時，他會在辦公樓外等我下班。

而我總是視若無睹地繞道而行。

新來的實習生不知情，天真地問我：

“凌若姐，江總可是頂級高富帥！

“他追的這麼緊，你真的一點都不動心？”

我淺笑著，搖了搖頭。

就這樣持續了一個月。

見我始終不為所動，江曜傷心之下喝得爛醉，倒在我家門口。

從前見他這副模樣，我必然覺得心疼。

然而此時，我只有理不清的厭煩。

我甚至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原來，不愛一個人，是這樣的心境。

他醉得厲害，抱著我的腿不肯撒手。

“若若，我舍不得你。✘ᒐ

“我們不離婚，好不好？

“沒有你，我根本就活不下去。”

我反感至極，抬腳踹過去。

“江曜，除了離婚，我跟你無話可說。”

他被我踹翻在地。

依然執拗地拽著我的褲腳。 誰敢相信——

素來矜貴的江家大少，也會有這樣狼狽的一面。

我冷冷地說：

“江曜，別犯賤了。

“我已經不愛你了。

“別再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了。

“真的很煩！”

他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魂魄，喃喃地說：

“可是我放不下你，我真的放不下你。

”

我沒想到，江曜會哭。

他紅著眼眶，幾乎是語不成調地說：

“若若，我們在一起九年了。

“九年，那麼多美好的回憶。

“你真的舍得全都不要了嗎？”

原來，他還記得我們在一起九年啊。

在一起那年，我和江曜不過十八歲。

那時的江曜，會為我拒絕所有女生的示好。

所有的溫柔和寵溺，只留給我一個人。

我在奶茶店偷親他時，他紅著耳朵推開我。

“在外面呢，你乖一點。”

然后，在無人處，親的我喘不過氣。

“下次還敢不敢鬧晚.晚.吖我？”

我被他親的暈頭轉向，卻依然嘴硬，“還敢！”

他無奈地笑了，“真拿你沒辦法。”

那時的江曜，會在我生病時，徹夜守在我的病床旁，哄我吃藥、喂我吃飯。

畢業后，剛接觸江家生意時，他忙得腳不沾地，卻依然記得我們的每一個紀念日。

他會用心給我準備驚喜，逗我開心。

……

我們的確擁有過許多美好回憶。

可一切，全部被他親手毀掉了。

正因為我見過他深愛我的樣子。

所以才更加無法原諒他的背叛。

我漠然地望著他，不留余地道：

“江曜，你聽好了，我不要你了。”

這一刻，江曜眸中的光，蕩然無存。

一周后，我們去領了離婚證。

剛出民政局，就看到邱嫣。

她一臉期待，雀躍地跳到江曜身邊。

“江曜哥，恭喜你恢復單身了！”

江曜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繃著臉撥開邱嫣的手，冷漠地說：

“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從沒愛過你。

“以后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我跟你絕無可能。”

邱嫣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江曜卻根本不予理會。

他急切地追上我，向我解釋：

“若若，我沒再聯系過邱嫣。

“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

我頓住腳步，淡淡地說：

“這些都與我無關。

“江曜，我們已經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