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她每一天都要喝草莓牛奶。
像是上癮了一般。
5.
我忘記幫姜婉婷買東西了,姜婉婷一生氣按照慣例拽著我的頭發把我帶到了天臺。
哎,又要挨一頓毒打了。
但是沒想到吵鬧的動靜吵醒了在天臺午睡的溫可。
溫可揉著眼睛從角落里出來,瞇眼看向我們這里。
我被打得披頭散發跌坐在地上。
她的視線在我身上僅停留一秒,隨即看向姜婉婷。
「喲,我還以為是誰呢?聽說你媽小三上位了,從私生女成了大小姐的滋味如何啊?」
溫可毫不掩飾的不屑讓我心驚膽戰。
沒想到姜婉婷只是緊抿著唇,僵硬地站著。
溫可像是喚狗一樣招了招手,還吹了聲口哨。
這是真的把姜婉婷當狗了。
姜婉婷低聲罵了句:「真倒霉。」
不情不愿地走了過去。
姜婉婷剛在溫可前站定,下一秒一巴掌就扇到了她臉上。
她被打偏了頭,卻不敢反抗。
我目瞪口呆,連呼吸都忘了。
溫可又扇了她一巴掌,這一巴掌力度太大,姜婉婷直接被掀翻在地上。
溫可緩緩彎腰,跟她處在同一水平線,她眼底是不屑一顧的嘲諷,就好像是在看一個不值錢的東西。
「擾人清夢是要付出代價的。」
姜婉婷顫聲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天臺睡午覺。」
溫可冷笑了聲,反問道:「還有哪兒錯了?」
姜婉婷哆哆嗦嗦答不出來。
溫可沒了耐心,打斷她:
「第一個巴掌是打你擾我清夢,第二個巴掌是打你欺負同學。」
啪!
又是一個清脆的巴掌。
溫可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帶著一絲戲謔:「這一巴掌是幫你回憶回憶,你以前是怎麼挨巴掌的。
」
6.
我一整夜都沒睡,腦子里像是演電影一般一幀幀回放著天臺上的一幕。
進學校之前,我買了一盒草莓牛奶,悄悄放到了溫可的抽屜里。
溫可發現牛奶后,站起身就把牛奶丟進了垃圾箱里。
我抿了抿唇,沒有放棄,每天雷打不動地往她抽屜里放一盒草莓牛奶。
半個月后,我想要偷偷幫在天臺睡覺的溫可披外套時,被她一把拽住手腕。
溫可看著我驚慌失措的樣子悶笑:「送草莓牛奶不夠,現在還負責不讓我著涼?」
我抿著唇搖了搖頭,小聲說:「不是怕你著涼,今天風大,你穿了裙子,我怕你走光。」
溫可一寸寸打量我的神情,笑了笑:「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你一直被姜婉婷欺負,從我來的第一天你就發現姜婉婷怕我,天臺上的那一幕,你更加確定姜婉婷畏懼我,你想讓我替你出頭,所以你打算用草莓牛奶收買我。」
「姜婉婷不是欺負我,她是在霸凌我。」
我默默脫掉了衣服,給她看我被姜婉婷毆打出來的傷疤。
傷疤密密麻麻附著在我身上,一層疊著一層,陰森可怖。
我知道我身上的疤痕比任何言語都更具說服力。
溫可只是靜靜看著我,眼里沒有一絲波瀾。
最后她撿起地上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她的視線落在我膝蓋上的瘀青上,沒頭沒腦地問了我一句:「你祈禱嗎?」
我剛開始沒反應過來,慢了半拍回答她:「每晚……」
溫可挑眉:「跟哪位神仙祈禱?」
我咽了咽口水,更加無措:「每一位……跟我知道的每一位神仙祈禱。」
溫可輕笑一聲,淡淡垂眸看我:「神仙很忙的,沒空搭理凡人,你以后只需要向我祈禱。
」
我咬著牙,身子在止不住地抖:「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溫可平靜注視我,瞳孔深邃明亮,聲音里染了兩分笑意,仿佛在哄一個小姑娘:「你可以陪我打發時間。」
溫可眼睛沉了幾分,扯了下唇角,卻不像在笑:
「你想吃紅絲絨蛋糕嗎?紅得像血的那種。」
7.
溫可朝我伸出手:「手機。」
我急忙將口袋里的手機拿出來雙手遞給了溫可。
溫可接過手機直接撥通了姜婉婷的電話。
姜婉婷還以為打電話的人是我,態度很不耐煩:「喲,你居然還會給我打電話。」
溫可微微勾唇,笑意很淡:「我要紅絲絨蛋糕,給你二十分鐘。」
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最后姜婉婷從牙縫里擠出了兩個字:「好的。」
溫可把手機還給我以后,盯著我的臉看了很久。
我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沒忍住問:「我臉上有東西嗎?」
溫可的態度大方又自然:「你很漂亮。」
我呆愣住,趕緊低下頭不敢看她。
姜婉婷提著蛋糕到了天臺。
她是跑著來的,頭發都散了,氣喘吁吁地把蛋糕雙手遞給溫可。
溫可只是睨了她一眼,看都沒看她手里的蛋糕。
抬手看了眼手表:「你慢了兩分鐘。」
姜婉婷解釋道:「校門口的蛋糕店今天沒開門,我跑到商業街區買的。」
從商業街跑到學校前后用了 22 分鐘,姜婉婷在街上狂奔的時候居然沒有摔跟頭,也是她運氣好。
溫可眼皮也不抬,反手給她一巴掌,姜婉婷被打得偏了頭。
溫可冷笑道:「你這個回答我不喜歡,你這個態度我就更不喜歡了,晚了就是晚了,為什麼要找借口呢?」
姜婉婷緊抿著唇,緩緩抬頭看向她,低聲保證道:「我以后不會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