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個子高,肩膀又很寬,大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
最近在工地曬出了古銅色的皮膚,看起來像個愣頭青,很不好惹。
再加上他不知道啥時候叫了四五個好兄弟,站在祠堂門口,跟保鏢似的。
來祠堂的都是中老年人,大家都不敢上手。
只能任由沈川胡鬧。
最后是我爸和兩個叔叔象征性地攔了一下,沈川才停下來。
他干了我一直想干,卻不敢干的事。
出來后,他指著身后的一群人:
「以后讓我知道,誰還敢從我媳婦身上薅一根毛、吸一口血,我削死你們!」
然后他拉住我的手,跑了。
我喘著粗氣問他:「我們為什麼跑這麼快?」
他又給我一個腦瓜崩:「你傻啊!萬一他們反應過來,拿上家伙事削我怎麼辦?」
我開始陰陽怪氣他:「你還知道怕啊,我以為你是那花果山的美猴王,天不怕地不怕呢。現在發現,就是個毛猴子。」
他又給我一個腦瓜崩,我追著要打他……
這個 7 月,可真甜啊!
只是村子里多了個臭名昭著的「白眼狼」和不要命的「混子」!
10
我拿著證明材料去村委會蓋了章。
又和沈川去了戶籍所在地派出所。
我想好了,要把戶口遷到學校。
如果不能改變原生家庭,不能改變父母的觀念,那我就遠離好了。
我拿著錄取通知書、戶口本、身份證,在派出所辦理了戶口遷移證。
然后提前聯系學校,在教務系統里改了我的名字。
從此以后,我不叫李亞男。
我是自立門戶、為自己而活的李想。
我聯系了弟弟李棟梁,然后把戶口本交給他。
他似乎有點怕我,站得遠遠的。
我塞給他二百塊:「棟梁,姐走了,以后這個家都是你的了。好好學習,考上好的大學,去體驗更大的世界。」
他的眼眶逐漸泛紅,在我離開前,低低說了句:「姐,對不起!」
我不恨他。
爸媽為他鋪路,是爸媽的選擇,他沒得選。
但我也無法不怪他。
因為他,是既得利益者。
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應對。
沈川上前拍了拍李棟梁的肩膀:「好好考,別辜負你姐的付出。」
我坐上副駕駛,眼淚止不住地流。
「以后,我沒有家了。」
沈川擼了一把寸頭,略顯煩躁:
「李想,你是不是從來沒把哥當過家人啊?」
他油門一踩,轟地一下車飛了起來。
我貼近他的側臉:「哥哥,你生氣了?」
他目視前方,眼神卻不自覺往我身上瞟,臉一直紅到了脖子上。
到省城后,沈川沒給我繼續去打工的機會。
他花了 3000 多給我報了駕校:
「2 個月考不出來駕照,腿給你打斷。」
他假裝生氣的樣子,真的很有趣。
「哥哥,我既沒有考上清華,也沒有考上北大,你現在要不先把我腿打斷?」
我一句話,噎住了他。
沈川反應半天,操起腳上的夾板,就要揍我。
我順勢鉤住了他的脖子:「哥哥,你到底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他眼底的慌亂稍縱即逝,然后推開我的手。
「老子想對你好就對你好,你有意見啊?
「有意見保留!
「小屁孩知道什麼是喜歡嗎?張口閉口就喜歡,再隨隨便便說喜歡撕爛你的嘴。」
他,兇得很嘞。
我不再鬧騰,想著去駕校練車的事。
沈川丟給我一個精美的紙袋:「外邊撿垃圾撿的,送你了!」
里面是一支防曬乳、一對冰袖、一個遮陽帽。
他,還挺細心。
把我塞進面包車,送到駕校后,沈川還是去了工地。
我一邊練車,一邊以我們為原型寫小說。
高中的班主任還幫我找了一個線上一對一輔導,一個小時 30 塊,每天輔導 3 個小時。
我的日子,忙碌且充實。
十天后,我考了科目二。
第一次考試,半坡起步熄火了。
第二次考試,半坡起步超時了。
科目二歷時三分鐘,掛了。
我成了駕校之恥,上場時間最短的考生。
我哭喪著臉,回到駕校,教練的兒子陳鋼來安慰我。
陳鋼比我大一歲,剛好大一放暑假。
知道我考上交大后,他對我很是關心。
又是遞水又是遞零食,我都笑著拒絕了。
不知何時,沈川站在了我們身后。
我興奮地跳起來:「哥哥,你終于來接我了!」
陳鋼看了沈川一眼:「你是?」
「我是李想他哥。」不給陳鋼聊天的機會,沈川拽住我的胳膊就走。
「哥哥,你把我腿打斷吧,我科目二掛了。」
我委屈巴巴地看著他,他看都沒看我:
「忙著談戀愛呢吧!」
「哥哥,你不會吃醋了吧?」我笑著拽住他的胳膊,他一把把我蕩起來。
到出租屋后,沈川忙著給我做飯。
我打開投稿平臺,收到了官方私信:
「很高興通知你,你的投稿作品通過了初步審核……」
就這樣,我在大學開始前,踏上了寫作之路。
也擺脫了原生家庭,一切,似乎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11
我重新報名了科目二考試。
陳鋼每日待在駕校,經常對我的練車指手畫腳。
「李想,S 彎應該這樣……
「你上坡不要這樣慢……
「你聽我的,這是為你好……」
他不間斷的嘮叨,經常打亂我的節奏。
一塊練車的女生悄悄和我說:「陳鋼是不是喜歡你啊?他對你這麼好,一對一輔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