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這句話,我摟著小孫女,對走到身邊的薛珮錦道:「告訴林樓,兆曦大廈的租金上漲十倍,限他在三天內交付。」
「這麼做,他可能會自己搬走。」薛珮錦說。
「就是要讓他自己搬走。」
我順著小孫女的長發,淡淡道:「林樓愛面子,自以為事業有成,被逼得搬出兆曦大廈后,一定會再找其他地方。這地方的地段、裝修、租金只會比兆曦大廈好,這樣他才會覺得自己贏了。」
可這些都不會再是免費的。
我知道林樓有點錢,可這點錢又夠他折騰幾回呢?
「還有,青山古鎮的拆建,去告訴主管項目的人,破壞式拆除,不用留情,但一定要當著徐晴青的面來做。」
薛珮錦沉吟片刻后,看向我:「您的意思是讓林樓買單?」
「不是真愛嗎?」我嗤笑,「我倒是想看看,他們相愛到哪一步。」
5
如我所料。
林樓搬出兆曦大廈后,將工作室搬入了不遠處的環球大廈。
同樣是市中心,租金百萬,他為了要壓過一頭,又找了全球最頂尖的團隊操刀裝潢。
花錢如流水,誓要造出個金窩銀窩來。
這還不算,為了替徐晴青實現愿望,他又租下一街之隔的店鋪,打算給徐晴青開花店。
助理向我匯報時候,補充道:「那片街區奢侈品店居多,租金一個月要幾十萬,開花店的利潤太低,小林總……」
我合上文件,抬眼看向助理:「以后沒有小林總了。」
助理聰明地不再說話。
我把文件遞給助理,讓他交給林樓。
一個小時后,電話響起,我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來電提示,不予理會。
下午的會議開到一半,助理推門進來,在我耳邊小聲說,林樓來了。
我不置可否,手指敲了敲會議桌:「繼續。」
會開到一半,門外傳來嘈雜聲,緊接著門就被推開,林樓怒氣沖沖走進來。
「你什麼意思!」他一掌拍在會議桌上,手下是那份文件。
在場都是集團的高層,各個修煉成人精,相互之間眼神傳遞,倒是也繃得住。
「我在開會,」我淡漠地看向林樓,「你要見我,應該先去預約。」
「我要見我媽,還得預約?!」林樓氣得臉色發青。
「你還認我這個媽?」我冷笑著反問完,慢慢沉下目色,一字一頓,「可我,已經不認你這個兒子了。」
林樓狠狠咬著牙:「所以你用這個逼我!」
「我只是拿回我應該拿回的東西,你創立工作室的第一筆資金是我出的,我當時并不看好你的實力,投的是我兒子的夢想。現在你不是我兒子了,我有什麼理由把錢往水里扔?
「這是按照投資比例和工作室市值,評估出的股權價值,你可以選擇買回去,或者,我作為大股東,參與工作室的運營決策……」
「你做夢!」
林樓臉都扭曲了,他死死攥著文件:「我不會讓你干涉我的事業,更不會讓我毀了我的夢想!你持有的股權,我買!我買了以后,和你再沒有任何關系!」
「當然,」我平靜勾唇,「在商言商,向來如此。」
「好!」
林樓眼眶赤紅,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仇人:「媽,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媽。你給我的,我都還你了,從今以后,我再不欠你。橋歸橋路歸路,自己保重吧,林董。」
他說完,摔門而去。
我絲毫不當回事,對方案講解了一半的員工道:「繼續。」
會議照常,我摩挲食指上碩大的黑珍珠戒指,心底冷笑。
命脈血肉,三十年教養,真以為能還清?
象牙塔住久了,也該嘗嘗人間冷暖,世態炎涼!
6
股權轉讓簽完字,助理欲言又止對我說,林樓去改了姓……
我閉著眼,靠在皮椅上,沒說話。
助理輕輕關上門,我摸著自己的小腹,徹底斷了念想。
改了姓氏的郁樓與我劃清界限,不但將工作室擴張數倍,還宣布將參加巴黎時裝周。
以他自己的品牌設計,主辦大秀。
意氣風發,斗志激昂。
前有他高調離婚,后有他與我反目,種種熱度加持,引得無數關注。
郁樓在此基礎上又買了許多通稿,說他的秀場定在一處古堡,又說這古堡是當年法國皇室所有……
一時間,整個時尚圈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不知哪來的傳聞,說郁樓將一戰成名,他的品牌也將成為炙手可熱的高定品,
仿佛只要他的設計曝光,就會遭到哄搶一般。
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在這樣猛烈的市場呼聲中,郁樓直接向工廠下單,開始預做成衣,率先囤貨。
他像個陀螺,忙得熱火朝天,興奮又焦急地等待成功。
時裝周開始前,我帶著小孫女一起去了巴黎。
薛珮錦早已得到某個頂級奢侈品的邀約,擔任壓軸模特。
「郁樓到巴黎了。」薛珮錦告訴我,「帶著徐晴青一起來的,昨天在接受采訪時說,他們已經訂婚,這次大秀后就會結婚。」
「是嗎。」我端起骨瓷杯,淡淡抿了一口,望向熱鬧繁華的香榭麗舍大街,似笑非笑地呢喃,「那真是……太好了。」
在國內就大張旗鼓,到了巴黎更加不可一世,仿佛要讓全世界都見證他的榮耀。
盛極必衰,物極必反。
就在郁樓古堡大秀前一天,意外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