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為什麼要害我爸爸?」還是那個叫念娣的女孩,她憤怒地看著我,而我的心中卻沒有任何波瀾。
我看著她,卻好像在看張蘭若,在看我從未謀面的朱元凱的四個姐姐。
「你就這麼愛你的爸爸嗎?」我說著,蹲下身與她平視,「還是說,你只是覺得他回來了,你的媽媽就會高興?」
「因為想要媽媽高興,所以想要找回你的爸爸,所以敵視看似搶走了他的我?」
「你到底明不明白啊?我跟你媽媽都是受害者!」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試圖讓她清醒,「而你,則要繼續重復她可悲的命運!」
張蘭若使勁把我推開,我往后踉蹌幾步,正欲發火,卻看見她緊緊抱著女兒,嘴里念叨著:「念娣別怕……念娣別怕……」
而那個孩子雙眼空洞,目光無神,臉上幾乎是死一般的寂靜。
我無言以對。
我還能把她倆怎麼樣呢?
可恨的人,必有可悲之處。
生活的磨難和困苦會教會她們怎麼做人,當然這個過程,會讓這一對母女吃盡苦頭,受盡折磨。
22.
朱元凱剛剛被判刑那會,朱母幾乎天天給我打電話鬧事。
或是語氣強硬地要求我把他撈出來。
或是乞求我原諒朱元凱要跟我好好過日子。
或是各種撒潑打滾找我要分手費。
我一律錄音后報警。
這個可憐的女人,本就應該有她們悲慘的人生宿命。
一生心血都壓在兒子身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沒了,怎麼崩潰,怎麼凄慘……
呵……與我無關了。
事情過了有半年多,我漸漸忘了這個人。
朱元凱和他的家人,還有最讓我難過的張蘭若和她的女兒,都已經退出了我的生活。
我現在是一名律師,受到自身經歷的影響,主要解決婚姻問題。
只是偶爾,我也會想起張蘭若和她的女兒。
不可否認,一開始張蘭若找上門來就是想破壞我跟朱元凱的關系。
或許她還有未泯的良知。
尚不如朱元凱和他的母親一樣無恥,知道婚后出軌是不對的。
所以一開始就是想要以正宮的身份逼迫我結束與朱元凱的戀愛。
她是真的愛朱元凱嗎?
我覺得不一定。
她沒有受過完整的教育,又被灌輸了「男人就是天」的錯誤思想,潛意識里認為家庭需要男人的存在。
所以迫切地想要回自己的丈夫,但至于她的丈夫是誰……
對她來說其實并不重要。
她懷孕的時候多大?
她跟我年齡相仿,跟朱元凱結婚的時候或許才剛剛成年。
之后朱元凱四年回老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她一個女人一個人生下孩子、撫養一個不被喜歡的女孩,不辛苦嗎?不可憐嗎?
而她的原生家庭呢?恐怕也是個噩夢吧。
至于她的女兒,哪怕是名字也是可悲的「念娣(弟)」,將重男輕女四個字描繪得淋漓盡致。
或許她還會走上跟自己母親一樣的道路。
而這,可能就是對她們最大的懲罰吧。
「做完了沒有?今天不是雙休嗎?」是哥哥從門后鬼鬼祟祟地探出頭,「還不下來吃飯?」
我笑著應了,「來啦。」
現在的我,已經不關心那些瑣事。
我有自己正常的生活,有相愛的家人,有穩定的工作,而這樣就足夠了。
生活,也許就是如此。
真實又奇妙,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大的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