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向我的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敵視。
「這兩人,誰啊?」哥哥目光如炬,看向朱元凱,「你莫名其妙帶兩個陌生人來家里干什麼?啊?你倒是睡得香!我妹妹還在醫院里包扎呢,你轉頭就睡了?!」
朱元凱低著頭默不作聲。
女孩不服氣地大喊:「誰讓你這樣說我爸爸!」女人馬上拽了她一下,女孩這才忿忿不平地閉上了嘴。
哥哥笑了:「我是誰?我是她親哥!」他指著我,呵斥道:「你知道她是誰嗎?啊?你個小女孩怎麼一點是是非都不分呢?!」
「她就是個小三!」誰知那小女孩不甘示弱,不顧女人的阻攔,「爸爸是我媽媽的!我媽媽跟爸爸才是一對!她就是個小三!」
「哈!」
我不怒反笑,「你覺得我破壞了你的家庭?如果沒有我你的爸爸就會回去跟你媽媽好好過日子,是不是?」
「你錯啦。」我輕輕地道,蹲在地上,順手把她拉過來,逼迫她與我對視。
「你的爸爸是一個十足十的混蛋,我是被他欺騙了的無辜群眾,而你媽媽的悲劇不會停止,因為出軌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她想跑,我一把拽住她的頭發把她拖回來,一手掐著她的臉直視雙眸,徐徐說道:「我可憐你。」
她瞳孔巨震,看得出我的話語和動作讓她非常驚慌。
10.
「我可憐你。」
「你有一個愚蠢又可笑的典型封建母親,一個無恥又卑鄙的白眼狼父親……」
「你不可能接受到正確的教育,也不會體會到正常家庭的溫暖。」
「你的余生一眼能望得到盡頭,你這一輩子都將過著平淡而無聊的生活。」
「你以落后封建為榮,你的三觀永不可重塑,只會重蹈你母親的覆轍。
」
「我看到了你悲慘可憐的未來,而你已經沒有重來的機會。」
「我可憐你,你只能擁有一個敵人毫無憐憫之心的同情,卻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只是一個犧牲品。」
在她控制不住想要咬我的時候,我松開了手,任由她掙脫開快速逃離了。
我想我忘不掉她驚恐而茫然的眼神。
她只有六歲,尚是不經事的年紀,聽不懂我所說話語的內涵,卻能下意識地體會到背后的惡毒和憐憫。
我無法對一個年僅六歲的孩子下手,可是她此生注定要成為一個無恥潑婦,這或許就是對她最深最重的懲罰吧?
只是,在某年某個夜晚,她又是否會想起曾經某個人說過的某句話,也會因此深深地可憐自己的命運呢?
11.
家里面一片狼藉,我把所有朱元凱的東西搜出來全部扔出了房。
女人在安慰哭泣的女孩。
朱元凱被哥哥攔著,只能無措地哀求我:「可愉,可愉!算我求你了,咱們冷靜下來好好說行不行?」
我停下來,無辜地看他一眼。
「我現在就很冷靜啊。」
「朱元凱,你不要拿你的什麼家庭什麼父母來壓我,他們與我無關。」
「你受過高等教育,我以為你有最起碼的道德,結果居然是我想當然了,你還想狡辯什麼?」
他急了:「我沒想狡辯,我……」
「那你就是真的有妻有女,還要跟我談戀愛。」我笑,卻是把手中的牙刷硬生生掰成兩半。
「夠了,我現在不想再看到你。」
我有些疲憊,擺了擺手,哥哥拽著朱元凱的衣領愣是把他扔出了門,女人馬上追了出去:「力學!力學你沒事吧?!」
「媽媽!」女孩哭著跟上,我后退幾步看他們親人恩愛,心里覺得無比好笑。
我大力關上了門,長嘆一口氣,突然感到一陣空虛和彷徨。
門外各種雜聲混合,吵得我頭痛欲裂。
朱元凱甚至不死心還在瘋狂敲門,我一腳踹過去這才安靜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貓眼一看,發現他們已經走了。
此時已經是凌晨了。
哥哥輕輕摸了摸我的頭,道:「現在睡覺?我在這陪著你?」
「不然你回去吧。」我有些低落,有氣無力地回復,「太晚了也不打擾你了。」
「說什麼呢!」大手重重地揉著我的頭,「我是你親哥好吧,太見外了。」
我本想把側臥收拾出來給哥哥睡,自己再去睡主臥,可是心里總膈應得緊,差一點想吐。
只好把被褥抱到了沙發上,先委屈他睡客廳,我則去了書房打地鋪。
太累了,我現在只想躺床上放空自己。
「真的不能聽我解釋嗎?」朱元凱還在給我發消息,苦苦哀求。
我毫不猶豫:「我們已經分手了。明天我就會換鎖,你不要再來纏著我了!如果你再回來,我就要告你私闖民宅!」
說罷,我恨恨地將他拉黑,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把他刪掉。
因為,他的無恥舉動對我造成了巨大的傷害,我豈能輕易放過?
12.
夜深了,明明身體極沉可大腦卻被刺激得極為活躍,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凌晨還在聯系房屋中介,打算把這棟房子賣出去。
但是之后聊著聊著我竟然睡著了,不過難以安穩,艱難地在夢境之中掙扎。
直到感受到身邊好像陷下去一點,我慢慢地睜開了眼。
書房里多了另一個人的呼吸聲。
我沒有輕舉妄動,只是靜靜地聽著那個人的動靜。
來人在被褥上摸索著,還撩動了我的頭發,好像在確認是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