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卻是無盡的沉默。顧瑀城太明白這種沉默的意義。那代表著「愛已消失」。
隔著屏幕,我仿佛感應到了顧瑀城的惶恐。說來奇怪,他一直渴望擺脫我,如今終于擺脫我了,他卻莫名的惶恐。
「菘藍,你是不是都知道了?」他不安地試探著。
我用沉默回答了他。
「菘藍,我愿意補償你……」
我唇角扯出一抹狠戾的弧度:「多的不要,只要你按照離婚協議書的內容,按時把補償打到我賬戶上。我們就兩清了。」
許久后,顧瑀城假裝深情的聲音,裹著試探的語氣:「菘藍,你想要多少?」
「按離婚協議書上的約定,你應該給我百分之九十。」
我聽到電話那邊傳來司墨玉氣急敗壞的咆哮聲:「姐,你要搜刮走瑀城哥百分之九十的資產,你配嗎?」
我怒道:「你要走我的腎時,問過我你配嗎?」
顧瑀城按捺著內心里蠢蠢欲動的火氣:「菘藍,你可真會開玩笑。離婚協議書上明明寫著,除非我有騙婚的嫌疑,才履行百分之九十的補償。菘藍,我沒有騙婚……這幾年我對你那麼好,也從側面證明我對你也是有好感的。」
我嗤笑:「顧瑀城,你就不怕謊話說多了,會遭報應?」
顧瑀城錯愕。未料到我對他也有如此清醒的時候。
可能是我選擇公然和他決裂,顧瑀城也不想屈尊降貴地委屈自己。他終于撕開偽善的面孔,冷聲道:「菘藍,百分之九十我是不會給你的。最多給你百分之十。畢竟,這個家,婚后的所有收入來源都靠我。給你百分之十,你就應該知足了。」
我淡淡道:「既如此,我們不必協議離婚。
等著上法庭吧。」
有句話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已經一無所有,為了復仇,我可以賭上所有身家性命。
可是顧瑀城前程似錦,還憧憬著和心愛的女人結婚呢。顧瑀城怎麼愿意和我去法庭撕扯?
他是有頭有臉的人,當然怕我去法庭抖出他更多的丑聞出來。
顧瑀城果然選擇退讓:「我給你百分之五十。夠了吧?」他壓低聲音,很是沉悶道。
司墨玉儼然女主人的姿態,她奮力捍衛她的利益:「姐,你太貪婪了。」
我提醒她:「司墨玉,我忘記提醒了,顧瑀城這幾年花在你身上的錢,我有權利收回來。譬如,他給你偷偷買的房子、包包、首飾。
「如果按照約定的百分之九十,那些小資金我也就不在乎了。如果你們不讓我如意,那我們就按照正規程序來。」
司墨玉尖叫一聲。
顧瑀城對我的步步緊逼感到很憤怒:「菘藍,我們夫妻一場,你就對我們這麼狠決?」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件事我幾乎崩潰,我沖他失控地暴怒起來:「顧瑀城,你為什麼跟我結婚?你心里比誰都清楚。你那是騙婚,騙走我的腎臟,再騙走我的清白,如今還要冒充什麼圣人。顧瑀城,我不是傻子。」
顧瑀城吸了口氣:「菘藍,就算……就算你知道了這些內幕。那又能怎樣?你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我騙的婚。法律是講究證據的,你既沒有雄厚的資金,也沒有靠山,你是打不倒我的。不如一開始就睿智一點,拿著你的好處,后半生好好過日子。」
我氣得咬牙:「顧瑀城,我是沒有你富有,也沒有你有那麼多人脈。
可我還有一條爛命和矢志不渝的決心跟你們這些宵小之輩決戰到最后。」
顧瑀城被我的決心給震撼到了,我聽到他怒摔手機的聲音,夾雜著他的一聲被恐懼支配而怒吼:「嗷。」
手機質量也是真好,透過手機話筒,我還聽到司墨玉安撫顧瑀城的聲音:「瑀城哥,你別著急。我姐最重我爸爸媽媽,只要我爸爸媽媽給她施壓,讓她放棄對付我們,她就不會再為難我們的。」
我只能笑話司墨玉太天真了。
我親自出馬,舉報顧瑀城騙婚、婚內出軌、騙走自己的器官幾大罪行。我把司墨玉和顧瑀城出軌的視頻,在某流量平臺大量轉發。
一時間,顧瑀城和司墨玉的名聲跌到谷底。
網絡上辱罵顧瑀城的言論五花八門,說他是渣男都是罵得輕的,幾乎都是罵他沒人性,罵他卑鄙無恥,罵他喪盡天良……顧瑀城一直是高高在上眾星捧月的人才,忽然成為大眾眼里的鼠蟻之輩,心里的落差定然是從天堂跌到地獄。我想,經過這件事后,他的傲氣該挫沒了。
那幾天,司墨玉在朋友圈發顧瑀城頻繁酗酒麻醉自己的照片賣慘。
我聽閨蜜說我妹妹到處找我,就跟瘋了似的。我能感受到她的惶恐,可我卻人間蒸發似的,擺出拒絕和他們和解的強硬態度。
司墨玉終于知道慌了。整日哭哭啼啼地求著我閨蜜給她我的地址。
顧瑀城清楚,只有我才能幫他澄清清白。可他也無比清楚,我不會輕易幫他澄清。
于是,他給我發送無數條短信過來:他愿意放棄百分之九十的資產。
條件是幫他澄清之前的輿論都是假的。
我笑他好幼稚。他以為只要我拿到資產,就會心滿意足地撤下那些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