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異聞錄:招君》第2章

而其他所有女人都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尤其是我媽。

她瞥過我的時候,眼神都帶著怨氣。

所有人,尤其是我媽都不理解,為什麼就摸個肚子說句話的事,我卻不愿意對自家人做。

而這個時候,就格外有人要上前找事。

孫家媳婦的二姐做姑娘的時候,和我媽就有過過節。

這下親妹妹出風頭了,她說話都挺著腰板兒。

「喲,這不是田家媳婦嗎?這肚子怎麼還是沒動靜啊?!」

她自己已經是三胎孩子的媽媽,戳起我媽的痛點來毫不嘴軟。

「你說這老母雞都知道一天下一個蛋呢,有些人怎麼十多年了還是一個都下不出來呢?」

她的孩子不是我「送」的,所以也絲毫不顧及我的面子:「一個破丫頭有什麼用,可別說什麼麒麟命了,就是金子做的,將來還不是潑出去的水?」

我媽急了:「你在這里嘴碎什麼呢你!」

對方一看,更來勁兒了:「怎麼了?你要把田家絕后了,還不讓人說了?這老田是真可憐啊,被你這女人搞得斷子絕孫了……」

兩個人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是我爸上完墳回來,制止了一切。

用的,是把我媽當眾毒打一頓的方式。

這次我爸下了狠手。

只怕是剛才那番斷子絕孫的話被男人們聽到,讓我爸受了羞辱。

拳拳到肉,我媽被打掉了兩顆牙。

我哭著求情,也挨了一腳。

最后打累了,我爸自己揚長而去,嘴里還不干不凈地罵著。

其他女人不動聲色地退后,孤立了我們。

我手腳并用地爬到我媽身邊:「媽,我扶你回家。」

我媽慢慢坐起來,抬手「啪啪啪」

給了我三個耳光!

她手里還夾著自己掉落的牙齒,最后一巴掌帶到了我的太陽穴。

我媽破口大罵,罵到一半看到血從我頭上緩緩流下,格外瘆人。

她于是邊罵邊哭了起來:「我怎麼攤上了你這麼個倒霉女兒啊?!你就給我送個兒子會死嗎?」

我滿臉鮮血,面無表情地抬起眼:「媽,你確定要我這麼做嗎?」

我媽被我的表情嚇到:「你這死丫頭是什麼意思?」

4

我最終還是沒有摸我媽的肚子,費了很大力氣才把她安撫下來。

然后我還是用以前的理由,說我家還沒到這個命數搪塞過去了。

我爸也沒有太為難我,因為最近我們家得了個肥差。

農歷二月過去的時候,村長媳婦的肚子開始顯懷,村里也熱鬧了起來。

新的一批「貨物」到了。

一輛樸實無華的面包車停在了村長家的院子里。

上墳那天我爸受了羞辱,村長又剛從我這里得了兒子,為了安撫他,村長媳婦喊我和我媽去,去幫忙「卸貨」。

我第一次見到「卸貨」的過程。

從車上推下來幾個套著麻袋的人。

一個一個揭開,每一個都是……年輕的少女。

面包車司機露出一口黃牙:「這次的貨可了不得,聽黃婆子說都是從名牌大學弄過來的!」

他搓搓手:「每個多給一千不算多吧?」

村長和他媳婦挨個檢查過去。

其中一個少女臉上還帶著殘妝。

村長媳婦一把揪下半截假睫毛:「這種妖媚的賤貨可不值錢,一看就是愛亂搞的破鞋,指不定能不能生呢!」

司機的臉一下子垮了一半。

他惡狠狠踹了這個少女一腳,隨即又堆上笑容,從懷里掏出一本學生證。

「你看,貨真價實的名牌大學生!這生出來的兒子可別提多聰明!」

「要不……加三千?」

村長比了個「二」。

一共五個少女,成交價四萬多元。

我們上前幫忙把少女們的儀態整理好,挨個捆得結結實實。

很快,村里幾個眼熟的老光棍帶著錢來挑選了。

我全程木然地看著他們露著黃牙,像在豬肉攤上砍價一樣談論用多少錢買斷少女們的人生。

眼看快要談妥了,我爸給我和我媽努努嘴:「還不快去打包贈品!」

我媽領著我進了里屋,打開村長家一個樸實無華的柜子,里面堆滿了……刑具。

粗糲的牛皮鞭、超大號的鐵鏈,還有不知名的藥物……

我媽熟練地扯下一個塑料袋教我:「鞭子要拿,鐵鏈和藥拿一樣就行,其他助興工具隨便拿三樣就夠了……」

我頓時如墜冰窟:「可是……她們還年輕,細皮嫩肉被折磨死怎麼辦……」

我媽語氣隨意:「死了就再買唄。」

我:「可是……」

「外面的這些賤蹄子就是嬌氣,你好吃好喝養著也養不好!」

「當初你奶奶不過是把人關在豬圈里一夜,賠錢玩意兒居然凍死了!別提多晦氣了……」

我猛然抬起頭:「你說什麼?」

我媽熟練地打包,并沒有注意到我的臉色:「你奶奶當初還在的時候,不是給你大爺買過一個媳婦嗎?還是我和你爸挑的人呢!可惜你大爺沒福氣,出去打工就再也沒回來過……」

我一動未動。

我媽一巴掌拍我手上:「你說話的時候怎麼手上不動呢?算了,我來。」

我沒再說話。

出門的時候,我看到村長把「贈品」遞給幾個買家。

「回去了先餓三天,不服的再打三天,就都聽話了!」

我轉過頭往家走,沒再聽。

「卸貨」一直是個肥差。

猜你喜歡

分享

分享導語
複製鏈接

溫馨提示

加入尊享VIP小説,享受全站無廣告閲讀,海量獨家小説免費看
進入VIP站點
端午節福利通知
取消月卡,升级为VIP季卡15美金,年卡50美金,原付费粉丝,月卡升级为季卡,年卡升级为永久卡。 另外,给大家找了一些福利权益,神秘入口正在搭建,敬请期待!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