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駝先生皺眉:「閉嘴!我給你的氣運和桃花早就足夠抵扣了!你也不想想,自己一個兩錢的命怎麼能有這麼多好運和機會!要不是我幫你改命借運,你現在連網紅都不是!竟然敢來指揮我做事!」
范子欣眼底發紅,顯然這段時間是她供給無數,已被侵蝕。
她瞪大了眼睛,忽然猛然一咬手腕,手腕上鮮紅的血噴涌而出,她灑在自己臉上和身上,嘴里叫囂著:「吃吧,你要多少就吃多少!我把小白也給你了!現在你只能聽我的。我要你……」
她的話戛然而止,根本輪不到我出手。
白駝立刻上前,一巴掌扇在了范子欣臉上。
一頓操作猛如虎,回頭范子欣昏倒在地上。
「她中邪了。」白駝向圍觀的人,「他們兩個在陰地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引來了邪祟,但已經被我除掉了。」
32
白駝巴巴過來,臉上堆出笑:「小師叔,我師父和師祖現在身體可還好。」
「那麼關心,何不親自回去看看。」
白駝連連點頭:「是是。」又回過神,「不不。」
「這些東西都是你搞出來的?」
白駝苦著臉:「是,也不是。小師叔,我一來為吃飯,二來也都是為了傳道啊,有些是買的,有些是從泰國進口的。」
「以后不能賣了。」
「啊?」
「不愿意?」我伸出手,將那個從范子欣身上抓到的小黑鬼揉捏搓扁,生生從一個西瓜搓成了一個藥丸大小,小黑鬼尖利的牙齒伸出,我一顆顆拔,捏成粉末撒在它上面。
白駝立刻:「愿意,愿意。都聽小師叔的。」
范子欣還在旁邊不死心掙扎:「白駝,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錢。你要多少?只要你——」
白駝蹙眉,示意助理捂住她的嘴。
現在四樣齊備,只差最后一個鬼債了。
經過這個波折,殺青宴草草結束。
我提前出去,見白駝偷看我一眼,又偷看第二眼。
我蹙眉:「鬼鬼祟祟,看什麼。」
「沒想到小師叔長大是這樣。」他笑起來,「如果小師叔想要進圈,我可以引薦。」
「是不是想死?」
白駝捂住頭顫巍巍跑了,跑到最下面給我鞠了一躬:「小師叔再見。」
他走了一步,又走回來,站在臺階下。
「小師叔,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小師叔。」
「說。」
「那天我聽見師祖和師父說您,師祖說您命數中五十年無道緣。」
醫者不自醫。
占卜算命算不到自己的命數。
所以,師父要我下山并不是因為我弄壞了他的寶貝五色旗,而是因為這個嗎?
我想著他下山前的一一叮囑,還有前幾年陸陸續續帶我入世那些事。
我早該想到,早已年逾古稀的師父怎麼會是為了俗物而奔波的人。
想著他給我準備好的背包和里面的現金,我笑了起來,眼眶又忍不住發紅。
難怪那次離開,他避而不見。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我拿出手機,給師父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好久,終于接起來。
「干什麼?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我功課剛剛要做完,現在被你打斷……」電話那頭啰啰嗦嗦嘰嘰咕咕地抱怨。
「師父,我想你了。」
電話那邊一下安靜。
過了片刻,是清嗓子的聲音:「為師知道了。」
接下來,又是無窮無盡的啰嗦,不過這一回聽到在耳中,并無任何的厭煩,只是覺得親切。
33
今日還剩一次占卜。
我站在臺階上,直到一輛開過去的車摁了一聲喇叭,我方回過神來。
臺階前停著一輛車,不知停了多久。
看我看過去,車窗緩緩降下來。
里面露出蘇鄴成微笑的臉。
我上了車,一手系上安全帶。
一面看他:「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
「看你穿著長裙站在高階之上,有種飄飄欲仙的美,舍不得打斷。」
我笑了笑。
蘇鄴成說起范子欣上了熱搜。
小助理跟著補充。
剛剛在殺青宴上,她的丑態都被錄了下來,現在網上一片喧嘩。
「她之前買的水軍和黑號都被曝了出來,還有買桃花姻緣繩的事,現在鬧得沸沸揚揚。」
假于外物,勢必還于外物。
范子欣的好運大概也盡了。
「大家之前都以為她是個元氣可愛的富二代,現在卻被扒出來,她媽是小三上位,妙羅出生不到十個月,她就出生了。范父妥妥孕期出軌。」
「而且聽說她姐姐失蹤不到一年,她媽就登堂入室了。據說原來就挾孕逼婚,不過大家都說她長得和姐姐妙羅也不像啊。倒像是——」
蘇鄴成道:「像她家那個司機。」
小助理說一句,蘇鄴成就要說一段。
嘰嘰喳喳挺熱鬧。
我笑道:「小舟,你老板平日話也這麼多的嗎?」
小助理看了一眼蘇鄴成,皺了皺鼻子,臉上帶笑:「才不,我老板平日都不愛說話。可高冷了。」
蘇鄴成咳嗽一聲,手卻很自然抓住了我的手:「就你話多。」
這回不只是手心發燙,連臉也發燙,我連忙轉移話題。
我今日兩卦還在,提出一人幫他們算一卦。
第一個是蘇鄴成。
紅鸞星動。
第二個是助理小舟。
卻是個劫。
「合起來是個桃花劫。此劫難近在咫尺,時間就在……」
我瞪大了眼睛,「此刻。」
我話音剛落,砰的一聲。
一輛車狠狠撞了上來。
接著再次啟動。
我看清了,滿頭是血的肇事司機是老秦,他睜大了鴛鴦眼,狠狠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