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說了這句話,也不知道怎麼就戳了她的肺一樣,她站在門口,跳著腳,大聲叫道:「來來來,大家都過來聽聽,這老郭家的小媳婦可能耐了,戴著十萬塊的鐲子,騙人說是一萬塊,膈應人啊!」
看熱鬧不嫌事大,左鄰右舍都開始圍攏過來。
我公公婆婆都是要面子的人,見狀,都勸著她別鬧了。
郭有才也勸著她。
她不依不饒,指著我一通罵。
我就糊涂了,盡管郭有德拉著我,讓我忍了她算了。
我還是說道:「嫂子,你講講道理,我自己掏錢買的鐲子,和你有關系嗎?」
這事情必須要說清楚啊,否則,只怕有得鬧。
她沖到我公公面前,指著我公公的鼻子問道:「結婚的時候,我說買個金鐲子,你說,你要一碗水端平,等著小兒媳婦到時候一起買。」
「如今,你家小兒媳婦買了翡翠鐲子,十萬塊呢,我的呢?」
「你們口徑一致,騙我說是她娘家的買的,當我傻子啊?」
3
我心想,王秀君這個誤會了,以為這鐲子是我和郭有德結婚的時候買的。
心里不平衡?
所以,我準備解釋清楚——
「嫂子,這鐲子真是我媽媽買的,不是我老公買的。」我有一句話沒有好意思說。
你想要一個金鐲子也好,翡翠鐲子也好,你關上門,你和老公鬧鬧?
或者,你娘家有錢,讓你媽給你買也成?
再不濟,努力工作,攢點錢自己買。
作為女人,喜歡漂亮首飾這沒錯,可是,你鬧騰我做什麼?
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啊?
「呵呵!」王秀君看著我冷笑,指著我鼻子說道,「白桃,別在這里給我裝蒜,扮什麼城里小姐清高啊?讓你男人說一句,這鐲子到底給不給我?」
我忍不住看向郭有德。
我想,我那個老實巴交的老公,就算再糊涂,也不會讓我把鐲子給她吧?
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郭有德竟然把我拉到一邊,低聲說道:「白桃,要不,你就把鐲子給她吧。」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又說:「家和萬事興,你是有文化的人,別和她計較。」
我甩開了郭有德的手,冷冷地說道:「你要給,你掏錢給她買啊!」
「白桃,看我份上,把鐲子給她?」郭有德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
我心里酸澀得厲害,眼淚差點就掉下來了,聲音也嗡嗡的。
我問他:「為什麼?就因為她會鬧嗎?」
以前,我常常聽人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難道就因為王秀君會鬧?
不對!
突然,我一個激靈,甚至,我整個人都打了一個寒顫。
王秀君剛才說——讓我男人說一句?
也就是說,她吃準了,郭有德是站在她那邊的?
「給我一個理由。」我壓下滿腹的酸楚,以及一肚子的疑惑。
「這不是息事寧人?」郭有德低聲說道,「今天我是媽媽生日,看媽份上?讓她別鬧了?」
我搖頭,這不是理由。
今天這個鐲子是開端,我只要破了這個例,以后,我還有話語權?
「不成。」我堅決地反對。
「白桃,你別這麼不識大體。」郭有德說道,「我媽生養我不容易。」
「嗯,誰家媽生養孩子都不容易,你媽不容易,我媽也不容易。」我挑眉,看了看王秀君,說道,「況且,她是你大嫂,不是你媽!」
那邊,王秀君的兒子郭墩墩突然哭了起來。
王秀君揚手就是一巴掌,把孩子打得嘴里的血沫子都出來了。
「沒出息的東西,哭什麼哭?」
王秀君罵道,「像你那沒出息的爸,吃苦受累供人家讀書上大學,自己在工廠打螺絲,活該一輩子沒出息的貨色。」
那孩子挨了一巴掌,哭得幾乎暈厥過去。
我婆婆心疼孫子,忙著就想要把孩子抱過來。
但王秀君不同意,拽著孩子手臂,就往孩子頭上招呼,一巴掌呼在后腦勺上,把孩子打得一個趔趄。
「好了,別鬧了!」我老公郭有德沖過去,把孩子搶過來,遞給我婆婆。
旁邊,郭有才像是死了一樣,板著一張死人臉,一杯一杯地灌酒。
我張口想要勸王秀君,但是,想想,這女人根本就不講道理,算了。
我準備走了,任由王秀君鬧翻天去。
我對郭有德說道:「老公,要不,我們先走吧。」
不料,一向對我體貼溫柔的郭有德,沖著我吼道:「走什麼走,這里就是我家,白桃,你怎麼就這麼小氣,這麼不懂事?不就是一個破鐲子?」
4
我忍到現在的怒火,終于再也壓制不住,沖著郭有德吼道:「你……你們什麼意思,破鐲子?這是我媽給我的陪嫁,我憑什麼要給王秀君?」
「好了,夠了!」郭有德直接說道,「白桃,你媽你媽,你心里就只有你媽?那你回去跟你媽過一輩子?」
「你的陪嫁,請你搞清楚,陪嫁就是給夫家的東西,我還不能做主了?」
郭有德這一番話,我聽得張口結舌,一瞬間,我只感覺我臉上火燒火燎。
不是羞,而是怒。
大凡生氣的人都知道,人在著急的時候,常常是有一種有理也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一向口才也普通,辯證方面,更算是一個渣。
郭有德大概是感覺,他說服我了,讓我把鐲子脫下來,給王秀君。
旁邊,王秀君直著嗓子嚎:「白桃,我就說,你的東西,就是老郭家的,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