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兩男一女在爭執,不想沾惹是非,本想躲起來等他們離開再去尋找材料,誰知道見證了你娘腳踏兩只船的翻車現場。」
這狗血開局。
「蒲揚……哎……西門儀……哎……」他每說一個名字,就嘆一口氣。
「哎……我懂。」我也跟著他嘆了一口氣,我最近就是這麼過來的。
「他們兩個打起來跟不要命一樣,被你娘一人一劍,釘在了旁邊的山頭上。」
「……?」不愧是你我已經說累了,季宛女士。
「他們摔在山頭事小,卻驚動機關,我轉身想逃,沒逃出去,猝不及防之下,和他們三個一起卷入了一片幻境。」
「我和你娘落在了一起,幻境奇特,催得人欲念橫生……你娘她……一會兒把我當做西門儀……一會兒把我當做蒲揚……你知道的,你娘那個武力值,我又打不過你娘……」林綏難得神色正經,耳根泛紅。
「我本來只想聽個八卦,沒想到把我自己搭進去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你辛苦了。」
「清醒之后,我手足無措,想要打點水來給你娘清潔一下,結果我一回來,卻發現你娘不見了。」
「我不知道你娘是誰,叫什麼,我只知道她長什麼樣子,曾經談了兩個男人,還談崩了。」
「后來蒲揚和西門儀名揚九州,我卻沒聽過哪個女修曾經和他們兩個關系匪淺。」
「漫漫修真界,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也不知道她需不需要我找。」東陵惆悵地說道。
那應該是不需要的。
季宛帶著我,日子別提有多快活。
沒等我說出口,就聽一聲震響。
轟——
東陵城外,黑壓壓的邪道大軍,一字鋪開。
20
機括之強力,配上陣法虛虛實實,邪道和東陵城的戰爭,打了三天三夜。
正道在這期間未曾露面,估計在等做漁翁。
三天之后,邪道撤退。
但蒲揚鐵了心,要將東陵城,拉入紛爭中,以東陵城扣押了他的寵妾為名義,時不時來騷擾一下。
正道也是盯上了東陵城這塊肥肉,與世無爭的東陵城,被迫卷入血雨腥風。
「神特麼的寵妾,他想吞并東陵城就不能換個好點的理由?」
我把信件拍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悶響。
「嘖,你手不疼嗎?」林綏看我拍桌子,倒吸一口涼氣。
我甩著手,齜牙咧嘴地問林綏:「你怎麼想?」
「若是長時間打仗,東陵城遲早打不過邪道,我們這群打鐵的,哪里干得過殺人的?」
「而且,東陵城缺少修士。」
「純靠機械,容易被限制材料補給。」
確實,材料是個大問題。
「你把我送去邪道吧。」
「把我送去,他就沒理由再打過來了。」
我雙手一攤,雖然心里膈應,其實不過就是換個地方躺,還不用連累別人。
「你自己都說了那是個爛理由。」林綏抬著眼皮,一臉不贊同道。
「偌大修真界,何人不覬覦我東陵城?」
嘩——一串鑰匙被扔在桌子上。
我皺眉看著那串鑰匙,疑惑道:「干什麼?」
林綏神秘兮兮地說:「搖人。」
第二天,東陵城開庫放寶,以神兵利器招募散修的消息傳遍修真界。
我看著一堆修士興高采烈地拿走武器,木然地想道,要是季宛,估計現在都殺上邪道總壇了。
我記錄的手一頓,將手里的登記冊扔在在躺椅上躺著的林綏懷里。
「自己的活自己干。」說完大踏步走了。
「哎!小竹你干嘛去?」林綏捧著登記冊喊道。
「練劍。」
21
修真歷三萬八千九百五十一日,大雨。
季宛轉生后的第三百年,邪道派出一伙修士來騷擾。
一道銳利的劍氣從東陵城內掃出,迎著冰冷的雨,刺進邪道修士的喉嚨。
我從懷里掏出一沓信,塞進旁邊目睹同伴死亡,正在瑟瑟發抖的邪修手里。
「回去告訴蒲揚那個老不死的。」
「再給我寄信說些令人作嘔的話,等著我去剁了他的手。」
邪修拿過信,屁滾尿流地跑了,而我又將視線轉向城外的一處角落,手中憐世劍飛出,釘住了他們的衣袍。
「還有你們,別當我不知道你們每日都在窺視我,怎麼?西門儀的臉也不要了?」
「季姑娘言重了,真人他只是擔憂您的安危。」
「擔憂安危,還是在對我懷柔,妄圖謀劃些什麼?你們心里自己清楚。」
他西門儀想利用我當時和他關系不錯,達到不費一兵一卒吞并東陵城的目的,我早就看透了。
身懷鑄造絕技的東陵城修士,無論是落在正道手里,還是落下邪道手里,都絕對會淪為工具。
我輕斂眼睫,罵道:「滾——」
正道修士麻溜地滾了。
這樣的事情在這三百年里,經常上演。
我拎著憐世劍,飛身回城,城墻上有修士跟我打招呼:「哎,少城主,您又出去清理雜碎了?」
「嗯。」我含糊地答了一聲。
其實我不太喜歡他們管我叫少城主,因為東陵城的那制造機械的本事,我學不會一點。
反而在靈力可控之后,開始練起季宛的劍法,之前的天材地寶終于發揮了正當作用,短短三百年,我已經快要摸到大乘的門檻。
季宛當年五百歲跨入大乘,我也不算丟她的臉吧。
大雨如同瓢澆一般。
季宛筑墻那天,也是這樣的雨,那些凡人在她身后,雨水將他們淋得衣衫盡透,他們卻還在不斷叩首,高呼菩薩顯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