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薛淵戀愛第十年,他不耐煩要分手。我不敢接話,我怕一接話就真分了。
我說,你別老說分手,萬一我灰心答應了,我們這輩子就徹底散了。
薛淵無所謂地冷笑。
后來某天我厭倦了,主動跟他提分手。
薛淵卻愣了。
他卑微得不像話:「你別老提分手,萬一我灰心答應了,我們這輩子就徹底散了。」
01
薛淵邊打領帶邊瞥了我一眼。
他的聲線清冷淡然:「秦曉,要不分手吧!」
我擁著被子,不知該說什麼。
這是他這個月第三次提分手了。
「這次又是因為什麼?」我低聲問。
「不為什麼,就是覺得不想繼續了。」
薛淵穿好西裝,垂眸看看床上的我,皺了皺眉:「今天不上班嗎?」
我張了張嘴,想提醒他我前幾天辭職。
可他手機響了一下,他低頭看手機,嘴角微微向上揚起,揚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薛淵修長的手,快速在手機上點了幾下,不知道在回復什麼,嘴角笑意愈發加深。
回完信息,薛淵收起了笑容,又看了我一眼:「你想想我的提議,曉曉。」
我不說話。
他開門那一瞬,我喊他:「薛淵。」
我深吸了口氣:「你不會劈腿吧?」
薛淵頓住了腳步。
過了會兒,他搖了搖頭:「不會。」
隨后,又催我:「曉曉,別等徹底相看兩厭才分開。」
我愣了下。
這麼快,就相看兩厭了嗎?
我和薛淵剛在一起的時候,薛淵信誓旦旦,說以后要一輩子對我好。
絕不背叛我。
現在不過才十年。
他已經把誓言忘得一干二凈了。
我嘆了口氣。
我沒什麼家人,高一就和他在一起。
他是我唯一的家人,我屬實放不開。
我看著他頎長的背影,真的有點委屈:「薛淵,你別老跟我提分手,萬一我灰心答應了,我們這輩子就徹底散了。」
薛淵笑了一聲。
特別無所謂的笑聲。
他告訴我今晚不回家吃飯。
頓了頓,他說:「可能回家睡覺也要晚點。」
哦。
我答應了一聲,看著他關門離開。
02
薛淵是個挺坦誠的人。
他覺得不愛了,就一點借口不找,直接說分手。
現在他說沒劈腿,想必就還沒到劈腿那一步。
可我知道,他心里已經有了別人。
一個讓他不停看手機,占據著他絕大部分時間的人。
薛淵已經一年沒有吻過我了。
這一年,家成了他例行吃飯睡覺洗澡的地方。
剩下的時間,他都在抱著手機度過。
從笑瞇瞇地看,不說話,到偶爾回兩句。
再到回一長段信息。
后來開始發語音。
再后來深夜躲在衛生間打語音電話,下班待在地下車庫打視頻。
他忘了,車里是有車載錄像的。
我能聽見他接起視頻時,聲線的輕微波動。
那是他高興時才有的波動。
我不得不想,他是不是已經徹底不愛我了。
我是不是已經成為別人口中,不被愛的人才是第三者了。
03
晚上薛淵沒回來吃飯。
我自己對付吃了一口,躺在床上看電視。
電視恰巧在演調解節目。
有個原配,正抓著老公歇斯底里地喊:「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啊!你為什麼要去找那個小狐貍精啊!!!」
妝喊花了,指甲劈了,哭得面目扭曲。
她老公一把推開她:「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這麼丑誰能看得下去!」
我嚇了一跳。
女人被背叛了,還要求儀容整潔,談吐得體嗎?
突然幻想起薛淵和那個女孩,如果最終走到一起,我必然是要哭鬧的。
那時候薛淵會怎麼對我?
我關了電視,看著窗外想了很久。
想來想去,薛淵都是一定會分開的。
那個女孩前天加我微信了。
她說是找不到薛淵,有份文件需要盡快簽字。
可她又是怎麼找到我的聯系方式的。
我問她,她嘻嘻笑:「以前看薛總給您打電話,就記住了號碼。」
可那有恃無恐的樣子,分明是在告訴我,她在撒謊。
已經能知道正牌女友的微信,離逼宮也差不了多遠了。
我可能要盤算一個體面的道別方式了。
我眼睛有點發酸。
拿起手機給薛淵打電話,他好像在吃午飯,身邊有個清脆的聲音在嘰嘰喳喳,教他吃炸雞翅要蘸辣椒醬。
我有點恍惚。
薛淵健身,很久沒吃炸的東西了。
他活得像個苦行僧一樣,帶點油星子都不吃。
可接通電話那一瞬,我能聽見那女孩在小聲跟他說:「吃一口,就一口。」
薛淵淡淡說了聲「好」,然后傳來咀嚼聲。
等慢條斯理把食物咽下去后,他才問我:「打電話什麼事?」
我深吸了口氣:「薛淵,你是不是想分手?」
薛淵過了幾秒,嗯了一聲:「是的。」
「跟她分開,陪我一個月。」
我咬著唇說:「一個月內我想做什麼,你就陪我做什麼,一個月后,我答應你分手。」
薛淵考慮了不到兩秒鐘,說了句「好。」
我聽見那邊不滿的撒嬌聲,和他那句:「乖,聽話。」
他的聲音低沉,說這幾個字的時候,格外勾人。
即便現在說的已經不再是我。
04
薛淵一夜未歸。
他給我發了視頻,在哥們兒家。
他說這一個月都要住在哥們兒這里,讓我慢慢適應沒有他的生活。
我沒回他。
做了一夜亂糟糟的夢。
夢里青春年少,總以為一輩子很容易相守,以為感情能敵過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