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漾就像當初家里人攔著他不讓他去幫我一樣把秦祎攔了下來。

他說：「大外甥，為了吳家和秦家的姻親關系，希望你不要沖動啊。」

秦祎握緊了拳頭：「所以我要眼睜睜看著我的妻子被打？」

「幾個巴掌而已，又不會少一塊肉。」

溫雅一直以柔弱的小白花形象示人，我先下手為強，幾巴掌把人打蒙之后，摁著她的腦袋面向宋皎皎。

「快，大外甥媳婦，給你表妹道歉。」

宋皎皎披了一塊毛巾，直挺挺地站在溫雅前面。

溫雅的兒子被我嚇懵了，反應過來后撕扯我的裙擺：「你放開我媽！你放開她，我要打死你！」

溫雅看向秦祎，抖著唇瓣質問我：「宋時薇！你說是我做的，那就拿出證據來！」

我吹了吹指甲里的皮膚碎片，笑了：「我說是你做的，需要什麼證據？」

「你不講理！」

「那不是跟你學的嗎？」

我看溫雅不愿意低頭，把她推到地上，冷冷道：「不分場合惹麻煩的東西，根本用不著我來收拾你。」

說完，我把小男孩推到他母親懷里，整理好裙擺后看向眾人。

臉上重新掛上得體的笑容：「抱歉，讓大家看笑話了。」

我朝吳漾笑了笑，繼續道：「沒想到剛訂婚就出現這種事，為了孩子著想，恐怕聯姻的事情要暫時擱置了。」

吳漾：「……」

感情他也成了受害者。

他冷冷瞥了秦祎一眼：「這件事我會好好跟大姐說，你們最好能給我一個解釋。

「要是因為這場鬧劇時薇不跟我結婚了。

「咱誰也別想好過。」

14

秦祎上門道歉的事情帶上了他的股票。

是他和吳漾一起投資創立的那家公司，我讓他把股票給了宋皎皎。

他本人很愿意。

還問宋皎皎：「你媽呢？她現在在哪？」

宋皎皎一筆一劃寫自己的名字，聞言抬頭，認真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表哥。」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

秦祎黑著臉看過來。

我笑得更大聲了。

「大外甥，還不快和你表妹解釋解釋你的問題。」

秦祎站起來，吐出一口濁氣，他放柔語氣：「皎皎，我是你的親生父親，我知道你媽是顧婉。

「她現在在哪？」

宋皎皎簽完字后把合同遞給我。

我甩給律師。

「她死了。」

我聽見宋皎皎沒什麼波瀾的聲音，她黑沉的眸子盯著秦祎。

「不要再讓我從你口中聽到我親生母親的名字，會很惡心。」

我揚眉：「帥呆了，就是這樣。

「再加兩個字，我教過你的。」

宋皎皎頓了頓，看我一眼，像是受到了鼓勵一樣：「表哥。」

表哥秦祎：「……你就是這麼教小孩子的？」

我讓宋皎皎出去玩，等她離開后收斂了笑容，冷笑：「總比溫雅教的好, 教出來一個殺人犯。

「哦, 我忘了, 她自己也差點變成殺人犯。」

秦祎沒說話。

訂婚宴上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

真相是他親自從孩子口中問出來的。

當時小孩以有東西掉在泳池里為由把宋皎皎拉了過去，宋皎皎知道自己不會水，要去找別人來幫他的時候，被不設防地推進了泳池。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溫雅那麼確定宋皎皎就是你和顧婉的孩子？」

秦祎抬頭看我。

「因為顧婉離開前, 溫雅找過她。

「那時候顧婉對你有感情, 在你沒開口前，她和我商量過要不要離開。

「直到她去醫院檢查發現自己懷孕，從診室出來的時候碰到了溫雅。

「溫雅知道她懷了孩子后用孩子威脅她離開。

「說實話，我不知道具體細節。

「但溫雅那種人, 想也知道絕對不是簡單的威脅，她大概想過要讓孩子胎死腹中吧。

「顧婉察覺之后才離開得那麼干脆的。」

后來想想，顧婉找我幫忙, 未必全然是要避開秦祎, 更大的可能是不想讓溫雅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你現在是個什麼想法。

「或許……等你查清楚顧婉遭受了什麼之后，就會知道該干些什麼。」

我遞過去一張紙條, 紙條上面寫著大山里那座村莊的位置。

「我特地留了些事情交給你處理。」

我去書房找出自己查到的零碎資料遞給秦祎。

希望他能通過這件事看清楚自己的枕邊人是個什麼樣的畜生。

15

聽說秦祎和溫雅在鬧離婚。

我趴在沙灘椅上，吳漾坐在一邊幫我抹防曬油，另外兩個小姑娘在沙灘撿貝殼。

這個消息并沒有驚擾這和諧的氣氛。

我笑了聲, 察覺到吳漾勾起了我后背的比基尼束帶, 另一只手順著空隙插進來, 將防曬油仔仔細細涂遍我的全身。

「吳漾。」

我語氣帶著警告。

吳漾俯身下來，撥開我后頸的頭發, 在我的脖子上咬了咬：「嗯？」

「滾一邊去。」

我把人推開, 坐起來，拿過小桌子上的筆電處理郵件。

吳漾被冷落了也不生氣, 他和我并肩坐著，問我給秦祎的是什麼東西。

我想了想，道：「顧婉離開之后, 溫雅以為她會回老家，所以找上了她家里人。

「給了那對夫妻一筆錢, 叫他們嘗試聯系顧婉，讓她把孩子打了, 大概是因為怕把小孩以后跟她的孩子爭繼承權。

「那對夫妻拿到錢之后帶小兒子出去旅游。

「也是陰差陽錯, 顧婉所在的小鎮發展旅游業，正好碰上了。

「他們把她帶回老家, 在溫雅的示意下給她找了隔壁村一個鰥夫嫁了。」

秦祎把這些東西查出來之后，對溫雅可謂是失望透頂。

兩人不離婚，對不起秦祎從小受過的教育。

吳漾聽完后不置可否, 他把下巴擱在我肩頭，一只手伸過來摟我的腰。

「時薇, 你沒和員工請假？

「說好的陪我度蜜月的。」

我瞥了他一眼, 滄桑地點一根賽博電子煙。

「相比于男人，工作才是我的最愛。」

吳漾：「……」

他狐貍一樣的笑了笑，伸手把我抱坐在他身上，黏糊糊道：「那我陪你一起。」

遠處，陽光正好。

兩個小姑娘在沙灘上跑起來, 留下一串串不深不淺的腳印。

我打了個哈欠，往后靠靠。

應了吳漾的話：「好，你陪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