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醉了。」
他在轉移話題。
比起單純的逞兇,他的云淡風輕更讓我憤怒。
于是我勾住那修長的脖頸,踮起腳尖,吻住面前那張胭紅色的唇。
過程中我拽住對方領口,將人一路狠拽進房間,他甚至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恨聲道:「你笑什麼?」
「雖然發展有點快,但也不是不行。」
窗牗黯淡,投入一束霜白月色,照耀著他曖昧不清的側顏,手指滑開襯衫紐扣,語氣醇柔。
「過來吧,如果這真的是你想要的。」
原來和談熙心心念念了十幾年的白月光親密,不光有生理上的快樂,還能帶來虛榮心的巨大滿足。
讓我覺得很快活。
(十一)
一夜無夢,天已大亮。
最終喚醒我的,是散落在一堆衣物里的手機,看到來電的我嚇得瞬間關機,這之后輕手輕腳地穿上了衣服。
身后男人還在睡,散開的漆發柔軟地鋪陳在枕上。
明明知道自己這樣很渣,我還是慌不擇路地逃了,一口氣驅車逃回市里的房子。
回到家后開機,才發現我媽給我打了數十個電話,催命一樣的,沒等我反應過來,下一個電話又來了,一開口就是聲色俱厲的質問。
「你和小于吵架啦?」
我給自己倒了杯冰水喝著,強裝淡定:「沒啊,好著呢。」
「那媽問他婚禮定在哪一天,他怎麼說不知道?之前你們不是早就商量好了?!」
我沒接這個茬,對方把皮球踢給了我,我自然是原樣踢回去:「那我也不知道啊,最近我都聯系不上他。」
「要不,您幫我去看看?」
「媽去算怎麼回事?!」
「就說去給他煲湯咯,您之前不經常給女婿送愛心的?」
我媽停了一會,嘆著氣掛斷了電話。
我打開微信,找到了那個白底紅字的頭像,手指在上面停留了好一會。
正要點擊刪除,忽然想起昨夜他在我耳邊的低語,說自己是第一次,讓我多多包涵。
呵呵,這人連名字都可能篡改過,誰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但不得不說,那句好似示弱的剖白仍然讓我仍不住心軟了,最終沒能刪得下去。
重新梳妝過了,我打起精神去工作室,打算把積在手里的單子消化掉,這時候也只有拼命工作,才能把那個又邪又蠱的家伙從心里抹除。
一下午,我總疑心被同事看出破綻,心下有種小孩子偷吃糖的微妙亢奮,一種放肆揮霍后的空虛。
既僥幸又后怕。
既懊悔又甜美。
(十二)
干了一下午的立體渲染,正忙得熱火朝天,我媽又給我來電話了,在這之前,她還給我發了幾張照片。
我還沒來得及接電話,就被她罵得狗血淋頭。
「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怎麼了?」
「和你關系最好的那個小談,都和小于攪和到床上去了,你會不知道?」
我被她大嗓門一驚,嘴皮一禿嚕。
「那就祝他們百年好合唄?」
對面聲音更大了,震得我耳膜生痛:「你瘋啦!就這麼沒出息把自己的老公拱手讓人,到底還是不是我女?!
我媽會如此恨鐵不成鋼,也是有原因的。
年輕的時候她幫著周圍的姊妹抓小三,曾經有過抓碎對方頭皮,踹斷小腿脛骨,罵到對方半夜割腕的壯舉。
如今年近五十依然寶刀未老,時不時還要在我繼父身上操練一番。
我隨便應付幾句掛了電話,再點開我媽發來的照片,果然都是談熙和于弼學的動態合照,兩人光著身子打著赤膊,在床上沙發上被我媽攆得跳上跳下,糊得幾乎認不出是本人。
我媽又發來一段語音,讓我過去現場和她一起撕,被我直接無視了。
不是我不想去。
現在的我,比談熙更心虛啊。
(十三)
不知不覺,兩個星期過去了。
趙姓男子沉默地躺在我的朋友列表里,宛如一具尸體,要不是回家發現下水道堵了,我們還真有可能就這麼斷了。
住過高樓的都知道,時不時地堵個下水道什麼的,簡直再正常不過了,所以我找個孔武有力的男子來幫我通下水道,也是一件極為正常的事。
于是我連忙打開微信對話框,鍵入一句話。
「我家的下水道堵啦!」
剛剛點擊發送,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喜悅,連忙點擊撤回,又重新編輯了一條信息。
「那個,我家的下水道堵了……」
還沒發過去,就見頁面上方的小字由「木子維修」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呔!
現在才知道找我?
晚了!
我把鍵入的一行字重新刪除,接著把手機一關,防止自己忍不住點開看,還特意扔得遠遠的。
這之后坐在沙發上,屁股下面像著了火。
簡直是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過去了五分鐘,手機還是沒有動靜,我終于忍不住滑開了屏幕。
幾乎就在瞬間,對方發來一條信息,簡單的五個字。
「我在你樓下。」
(十四)
一顆沸騰的心臟就在嗓子眼下面涌動,我的腿忽然擁有了自己的意識,帶著我往樓道飛奔。
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期,三聯排電梯都載滿了人,我等了足足十分鐘,才等到一輛電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