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長》第4章

陳慕清父親怕陳慕清母親的身份一旦公之于眾,會給陳家的股票以及公司的形象造成影響,所以他全力壓制這件事情,花了很多錢才壓下媒體的報道。

陳家上下更是被警告不能在陳慕清面前提起這件事情。

我在手機上給陳慕清解釋來龍去脈,他沒有回我的消息,再發過去我發現他把我拉黑了。

三哥通知陳家去找人,他自己也找了關系去找陳慕清。

我擔心不已,三哥把我攔下:「你能上哪里去找他?歲歲,在家里待著,哥哥會把人給你完好無損地帶回來。」

三哥找到陳慕清已經是三天后,他在酒吧里爛醉如泥,三哥替他結完賬,把人帶回了我跟前。

我看著陳慕清脖子上的吻痕,指尖忍不住蜷縮。

他酒醒后看見我,說的第一個字就是:「滾。」

他扶著頭,搖搖晃晃回了陳家。

再次聽說他的時候,是他為了一個女生在酒吧和人打了起來。

我去警察局里保釋他出來。

他摟著那個漂亮的女生朝我笑:「我女朋友,比你好看太多了,最重要的是,她會說話。」

他如同那天一樣湊近我,一樣地壞笑,此時卻莫名卑劣許多。

往后的每一天,我聽到關于他的消息,十次里有九次是他換了新女友。

大家都說他眼光好會玩,找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好看。

有八卦的把陳慕清談過的女人的照片放在了一起,發現他最愛玩美艷釣系那一款。

【和容歲完全不同。】

【他可能本來就喜歡這款,之前不過是覺得容歲陪了他這麼多年,他心里感激而已。

【也是,感激又不是喜歡,容歲長得不說丑,也和他玩的那款完全不搭邊。】

【還是陳二少會玩,下次讓他把我帶上,我也見見世面。】

【……】

群里的消息一條接著一條,三哥抽走我的手機,退出了群聊。

「歲歲,不要折磨自己。」

他停下手里的工作,帶我去世界各地旅游,那段時間,我完全沒有了陳慕清的消息。

我和他大學分隔兩地,本來報在一起,陳慕清后來自己要求出了國。

我原本以為我們再也沒有了聯系。

直到畢業后,他從美國回來,約我見面:「容歲,欠我的你準備怎麼還?人命債,你可一輩子都還不清。」

四年未見,他判若兩人,再也沒有了一點兒我熟悉的感覺,痞壞浮浪的氣質和一張溫柔儒雅的臉雜糅在一起,格外惹眼。

我沉默地抿住嘴角。

陳慕清說得沒錯,那是一條命,我姐姐沾了,我也是受益者。

我還不起,我一輩子都欠陳慕清的。

可如果我有得選,我寧愿我死在那場車禍里,這背負的責任太重,我承受不起。

他突然湊近我,手指曖昧地蹭了蹭我的耳朵,聲音低沉,充滿勾引的意味:「要不然,你和我結婚?」

我難以置信。

他抽回手,手指摩挲了一下,嗤笑:「別多想,只是我爸逼我和周家聯姻而已。」

他瞇了瞇眸子,眼尾揚起放肆的笑:「周家再怎麼厲害,也沒你哥厲害啊,既然都聯姻了,我干什麼不找一個給我幫助最大的。」

他突然收起笑,恨恨地看著我:「我知道你和容檀互相喜歡,可我偏不要你們如意,我過不好,你們也別想好過。

「容歲,你惡不惡心?你和你哥上的一個戶口,他也算是你親哥了,怎麼你還想和他結婚啊?你不過是容家的養女而已,你以為容檀父母能答應?何況,如果傳出去,容檀會遭受怎樣的目光,就不用我再去說了吧,你自己考慮清楚,別那麼自私。」

手心被我掐出了血跡,我卻感受不到疼。

陳慕清說完就離開了,我一個人坐在店里,渾身發冷。

手機響了下,是容檀的消息:【歲歲,早點回來,哥哥快要做好飯了。】

我活動僵硬的手指,眼淚砸到屏幕上,用力打下哥哥兩個字:【好的,哥哥。】

13

我和陳慕清結婚這天,他心情極好地招呼賓客,連對著我也少見地好了幾分顏色。

他靠近我,朝我笑,笑容竟然和以前高中的時候一樣,純粹溫柔:「歲歲,我們要結婚了。」

醉酒的話里居然讓我聽出幾分哽咽。

他余光瞥見我空空如也的手,冷下了臉:「訂婚時我送你的手鏈呢?」

「送人了。」

「送誰了!」他怒不可遏。

「你前段時間談的大三那個妹妹。」我忍無可忍地說。還以為他會因為這句話汗顏兩分,沒想到他變本加厲:「你倒是大度啊容歲,小三找上門來,你還能送東西。」

他氣極反笑:「是不是結婚后,別的女人爬上我的床你還要給我送套啊?」

我面無表情:「如果你需要,我會給你點外賣。」

他甩開了我的手,捏著杯子的手泛白,咬緊下頜,眼神森冷,瞬間偃旗息鼓,溫柔地朝我笑:「我有老婆睡,需要什麼外賣,倒是你的三哥,怕是會用上。聽說容家一直在給他物色相親對象,你很快就要有嫂嫂了,你應該會很開心吧?」

我淡淡道:「的確開心,畢竟我三哥是不可多得的人中龍鳳,匹配他的也會是一樣優秀的人,我為什麼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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