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霸凌欺負了陳慕清近乎十年。
誰也沒想到,高三結束后,宋檸會紅著一張臉把陳慕清逼在角落里表白。
大家都傻了眼,包括我,故事的走向竟然如此離奇。
施暴者愛上了受害者。
可惜陳慕清這個人外表孤傲,內心極其敏感。
他不是斯德哥爾摩患者,他天蝎座的。
記仇得很。
他當著宋檸的面,把人群中吃瓜的我扯了出來:「我喜歡她,不是你,嗯,我還很討厭你。」
陳慕清直白地表達自己的厭惡,不留一絲情面,看戲的都是一起長大的,家里人都有生意往來,逢年過節,抬頭不見低頭見。
從出生起就被眾星捧月的宋檸哪里受過這種屈辱,放了狠話,讓我和陳慕清等著,就哭著跑了。
「你拿容歲氣宋檸,陳慕清,你是懂殺人誅心的。」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陳慕清握著我的手慢慢收緊,眼神又冷又硬:「誰告訴你我是氣她的,她有多大的臉讓我用歲歲氣她。」
空氣陡然沉了下來,陳慕清拉著呆愣的我朝外走,宋檸紅著眼睛站在門外,怨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她聽到了陳慕清最后說的話。
「讓開。」陳慕清煩躁地動了下眉頭,肩膀毫不停留地撞開擋路的宋檸。
他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會被宋檸推到泳池險些淹死的小不點了。
現在的他站起來,比宋檸高了兩個頭不止,整個人壓迫感十足。
那天陳慕清像往常一樣把我送回來,走之前,他突然湊近我:「進去吧,女朋友。」
他喉結上下滾動,眼里藏著一絲壞笑。
我震驚地朝后退,一抬頭,就看見門外正準備泊車的三哥沉著臉緩緩降下車窗。
「歲歲,過來。」他少有的嚴厲語氣,令我控制不住雙腿朝他走去。
陳慕清眼里的笑容褪去,三哥西裝革履從車子里下來,拎過我的書包,牽著我進了別墅里。
氣氛壓抑,他全程連個余光都沒給陳慕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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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宋檸從那天起就沒有出過門,大家也心照不宣地沒有提過這件事。
直到她突然在群里宣布自己要出國了,邀請所有人去參加她的送別宴會。
她專門私信我給我發了消息,態度一改往日的趾高氣揚,有禮貌得像是被盜號了:【我要去美國啦,你可以帶著陳慕清一起來嗎?以前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對,我想走之前給他道個歉。歲歲姐,給個機會讓我彌補他吧。】
就是這場聚會,讓陳慕清從那天起,完全變了一個人。
我再也不是他唯一能卸下防備的人了。
他開始對所有人卸下防備,表達自己的溫柔善意,卻獨獨在面對我時,厭惡不耐煩到了極點。
我曾經厚著臉皮去問他:「我做錯了什麼嗎,陳慕清?」
他唇角勾起殘忍的笑:「你什麼都沒做錯,我只是單純地覺得你,惡心。」
12
整場宴會陳慕清都和我在角落吃小點心,主要是我吃,他負責拿過來擺在我面前。
宴會結束,送完其他客人后,宋檸穿著華麗的晚禮服,像只花蝴蝶一樣到我們跟前:「陳慕清,你知道為什麼容歲從小到大都對你這麼好嗎?你把她當你的白月光還是朱砂痣?」
她笑了起來,驕傲地抬起下巴,報復似的說:「你媽是個三,想要仗著生下你就母憑子貴上陳叔叔的位,可她沒想到,陳叔叔是個種馬,到處播種,私生子滿地跑,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憑什麼覺得你能順利認祖歸宗?這一切不過是因為那場車禍你母親救下了容歲的姐姐,容歲答應她姐姐報恩而已。
容家這些年一直瞞著容歲不會說話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是那場車禍的唯一幸存者,她患了創傷后遺癥這才不能說話。」
「你這種野種,我就說怎麼會有人會把你當回事,好好對你。要不是欠著你媽這麼大的恩情,容歲怕是看你一眼都嫌臟。」
我想要說不是的,瘋狂地打著手語,卻阻止不了宋檸連珠炮彈一樣的話,我用力推了她一把,拉著陳慕清就走。
宋檸瘋狂的笑聲在我們耳邊響起:「我能看上你是給你臉,你這種下賤的身份,就算是求,下輩子也不配做我宋家的女婿。我不過只是玩玩你而已,你還當真了,居然敢羞辱我,那我就只能讓你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上車前,陳慕清反客為主,死死扣住我的手:「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臉色寡白,呼吸急促,眼里冒出紅血絲:「說話!就算是你騙我,我也能查到!」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急得張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我要從他手里抽出我的手給他打手語解釋,另外一只手怎麼都抽不出來。
他深呼吸幾瞬,突然用力甩開了我的手,手指指在我面前,咬牙切齒地笑了:「你給我滾!」
他推開我,攔了一輛出租車,憤怒地揚長而去。
我一直以為陳慕清知道這件事情,直到我回去找了三哥,三哥去問了之后才知道當初的車禍被陳慕清的父親壓了下來。
陳慕清母親的身份太過特殊,當時的車禍發生在主干道,死傷慘重,被報道后沒多久就廣受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