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真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挑著眉笑了一聲:「我為何當不得協會會長?你看現在捉妖協會這麼氣派,不都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嗎?若不是我,這里還是十幾年前那個破爛不堪的磚墻瓦房!」
他神色不屑地斜瞥了我們一眼,繼續說:「妖本孽畜,可惡至極,我們捉妖師一行,不就是為了鏟除世間妖物才存在的嗎?如今讓這些妖物有了更大的發揮價值,他們應該感到榮幸才是。」
「荒唐!」寶貝怒了,「萬物平等,那些動物何錯之有?竟要被你以如此惡毒的邪術煉成妖物!」
我還從未見寶貝生過那麼大的氣,他雖然人小,但怒喝時渾身自帶氣場,仿佛變了一個人,陳玄真和陳平下意識地退后了一步。
「你祖師爺難道沒教過你,捉妖師的職責,是鏟除危害人間的惡妖,你不分善惡,濫殺無辜,還敢大言不慚?」
一直沒說話的陳平此時開了口:「你才大言不慚!你一個小孩子,哪里來的底氣讓你這麼跟我們會長說話!」
說著,他挽起袖子,走上前兩步:「我真該替我們會長教訓教訓你!免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陳玄真伸手攔住了陳平,微微搖了搖頭,然后似笑非笑地盯著我:「別人家小孩子犯了錯,自然有他家大人管教,哪里用得著我們多管閑事。」
我正要說話,寶貝攔住了我,他盯著陳玄真,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是啊,小孩子犯了錯,自然有大人管教,可是……既然你家大人不管你,那我就替你家祖師爺來管管你這個黑心腸的不孝徒吧!」
陳玄真偽善的臉色終于變了,他咬牙切齒,面色惡毒:「我原本只想要你的捉妖術,想留你們一命,但既然你們不識好歹,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8
陳玄真給陳平使了個眼色,陳平會意,從身后掏出一支骨笛,開始吹奏。
他的笛聲詭異怪譎,音調尖厲直戳人心。
隨著音調變化,從暗處逐漸冒出來無數黑影,仔細看去,竟然全是妖物。
妖物舔舐著唇角,蠢蠢欲動。
我看得心底打戰,但面上強裝鎮定,滿臉戒備地把寶貝向后推了推,低聲說:「現在怎麼辦?你的法器被他們拿走了,我們要怎麼對付這些妖物啊?」
興許是聽到了我的話,陳玄真得逞般一笑:「倒是忘了說,你這小孩看著小,法器倒還真是不一般,我們整個捉妖協會也找不出一兩件那樣的法器。」
頓了頓,他繼續說:「這麼好的法器,以后就讓叔叔我幫你保管吧!免得在你小孩兒手上糟蹋了好東西。」
陳玄真語氣挑釁,眼神更是不屑。
不過寶貝絲毫不生氣,他反而笑了笑:「好啊!不過你想幫我保管法器,也得看你有沒有本事呢!」
說完,寶貝把我往假山后一推:「媽媽,你就待在這兒,免得待會兒誤傷了你。」
我點點頭,干脆利落地躲在了假山后。自從見識過寶貝的本事后,我對他一萬個放心,絕對不會不自量力地出來逞英雄。
陳平見寶貝絲毫不懼,反而有些遲疑。
陳玄真倒是不當一回事,他對陳平說:「你放心,捉妖師都得依靠法器才能驅使制服妖物,他現在沒有了法器,就是個普通小孩,你隨便動動手指就能搞定他。
」
陳平點了點頭,不再遲疑,抬手舉起骨笛放在唇邊。
圍住我們的妖物得到信號,一個個興奮得張牙舞爪,慢慢向寶貝逼近。
寶貝臉色沒有絲毫變化,眼神中還稍稍帶了一絲不屑。
他氣定神閑地伸出兩根手指,虛空畫符,口中默念:「南頭六星,北斗七星,吾奉老君,急急如律令!定!」
他話音落,手中符也畫好了,虛空中符篆如一道金光四散開來,直直射向齜牙咧嘴而來的妖物身上。
一瞬間,妖物便動彈不得,定在原地。
陳平趕緊吹響骨笛,可妖物一動不動。
他急了,改變了吹奏的聲調,笛聲高亢刺耳,詭譎多變,幾只妖物隱隱有動的跡象,但不過緩緩掙扎了兩下,還是被死死定住,半點不能動彈。
陳平有些慌了,他轉頭看向陳玄真。
陳玄真眉頭緊皺,似有些不解,他沉聲開口:「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你沒有法器也能駕馭妖物?」
我在假山后聽得奇怪,難道沒有法器是不能捉妖的嗎?
可我分明很多次看到寶貝沒用法器,只是在空中畫個符篆,念個咒語就把妖降伏了啊?
原來我家寶貝這麼厲害啊,在他看來很簡單的事,放在別人那里就是天花板級別的存在啊!
寶貝小臉一揚,得意地笑了笑:「當然,我可是你高攀不上的人物。」
瞧瞧這欠揍的樣子。
陳玄真沒有說話,他示意陳平退到一邊,然后從身后掏出一個攝妖鈴,看來是要親自動手了。
陳玄真的攝妖鈴和我們地牢里看到的攝妖鈴不同,他這個鈴呈八角,各角上凹槽鑲嵌著妖眼,一拿出來,就有一股濃濃的妖氣,似乎有攝魂奪魄,不殺自死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