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有錢,再加上自己長得好看,手又大方,又不外出打架、干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就是純出去玩。
因此,陳序身邊圍了不少男男女女,奉承他,討好他。
好話聽多了,就更渾渾噩噩了。
一段幾乎可以說是墮落史的過往,的確不是很好看。
讀大學的時候我專心學業,其余的時間都被渣男糾纏走了,根本沒有心情關心其他學校的事情。
而且陳序又在我面前一向挺好面子的,對于過去提得不多。
所以這樣的陳序,我是真的第一次了解。
我追人的經驗不多,不會說話,再加上平常學業又忙。
所以熟悉之后,我這個準備追人的人找他反而還沒有他找我的次數多。
微信上的聊天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卻從不會沒有回應。
相處時,我有時會忘了我們現在還只是朋友,下意識想要做出親密的動作、說出撒嬌的話。
但很快,我又醒過神,及時止住了自己的舉動。
陳序好幾次看我的眼神都有點奇怪。
不過最終,他什麼也沒有說,像是什麼都沒打算說一樣,該干嗎干嗎了。
我經常會覺得我們在慢慢變得親近。
但有時候,他又會突然有點冷淡,讓好容易升起的曖昧戳破,回歸平常。
一來二去的,我甚至都有點懷疑,我是不是有點自作多情了。
或許他只是因為好勝心沒過,又被捧著習慣了,沒見過我這樣頭次見面大放厥詞,過后又冷靜的「朋友」,從而有點新奇而已。
8
但不論陳序對我的情緒如何,隨著我和陳序認識時間久了,跟在他身邊的那些「小弟」
們開始對我有意見了。
陳序賽車沒有比過我,就總心心念念著想要拉我玩車,對他們提議出門玩或者喝酒什麼的都興致寥寥。
我忙碌于實驗,沒有空總是陪他瘋,但又不想他再渾渾噩噩下去,因此就卡著他要賽車的念頭,努力讓他正兒八經地去上課,不要整天逃課到處被人坑。
沒有了陳序大方的請客,結束有吃有喝幾乎是揮金如土的日子,怎麼甘心。
再加上我這個所謂的「新人」從來都是表現出沒有看懂他們的意思,既不和他們結交,也不討好他們。
所以,他們對我的怨氣愈發大了起來。
一段時間過去,眼瞅著我和陳序還是那麼不咸不淡地相處著,就開始忍不住了。
在我因為被導師拖住腳步去晚了的聚餐上,桌上的幾個人喝了兩口酒,醉意上頭,對著遲到的我開始陰陽怪氣起來。
「呦,這不是 A 大的好學生江檸啊?每天要忙碌著要讀書上進的人,來這種地方做什麼,快回去快回去。」
一句話說完,不等我有什麼動作,那人接著做出夸張的表情:「哦——我忘了,江小姐你喜歡序哥,這金龜婿還沒有釣到,哪能這麼容易就松手呢?」
桌上其他人也發出惡意的哄笑聲。
我冷下臉,下意識先看了眼陳序的反應。
顯然他也對剛鬧的這一出很意外。
擰著眉頭低聲罵了說話的人一句,滿臉的不快。
我稍稍松了口氣。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昏了頭,在陳序身邊從來討好姿態的人,對著陳序的冷臉,不只沒有閉嘴,聲音還更大了。
「我說得又沒錯,一個窮學生,跟我們就不是一個階層的,硬要混進來,不是為了錢是什麼?」
陳序的臉徹底冷了。
他一把抓住那人的領子,將人拎了起來。
「你要是學不會閉嘴,我可以打到你閉嘴。」
椅子和地面巨大的摩擦聲,為場面摁下暫停鍵。
陳序雖然看著纖瘦,但身上都是長期鍛煉留下的結實肌肉。
他抓說話那人跟抓小雞子似的,對方掙扎了好幾下,硬是一點都沒能從他手底下出來,原本就不多醉的人酒都被嚇醒了一大半。
我生怕他在這里打人,驚呼一聲,趕忙上去抓住他的手臂:「陳序!」
聽見我的聲音,他這才磨了磨后槽牙,松了手,任由人摔在椅子上。
不顧桌上其他幾個人的挽留,他一手抓著外套,一手抓住我的手腕,頭也不回地帶著我往外走。
直到一路到停車場車旁,陳序才松開手,點了根煙。
「你傻?挨罵不知道還嘴?我幫你教訓人你還攔著我?」
罵罵咧咧完,還要欲蓋彌彰地來一句:「我不是為你出頭,不管誰今天挨這話我都會翻臉的。之前我也不知道這群人是這個德行。」
我搖頭:「這有什麼,我聽過更難聽的。」
因為家庭條件不對等,即便未來我們倆的感情好到眾人皆知,也難免會有人說一些閑言碎語。
比起還沒有踏入社會的學生,那些人說的話可要難聽得多,也扎心得多。
這點攻擊早就不痛不癢了。
這個時候的陳序雖然放縱自己,但幸好,本質沒有改變。
「陳序,你沒有必要因為這些人而犯錯,打人是要進看守所的。
」
他叼著煙:「進看守所又怎麼了,關兩天不就放出來了,即便我老子知道了都不在乎……」
被趕到海市的這麼幾年,他就像度過遲來的青春期一樣,叛逆著想要奪得家里的關注,卻一點點地更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