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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嫁》》第1章

我和姐姐同一天出嫁。但揭我蓋頭的,卻是我的姐夫。

我才知道,姐姐和我的心上人暗度陳倉,調換了花轎。

姐夫目瞎體弱,性子綿軟,他輕輕柔柔地告訴我:

「你別怕,活不了多久,你再忍忍。」

后來我才知道,他說活不了多久的,是姐姐和我那心上人。

1

我和姐姐是雙生姐妹,容貌八分像。

她性子如火,張揚明媚,我則溫暾木訥,寡言少語。

去年圣上下了賜婚圣旨,定了兩樁婚事。

姐姐嫁給寧王,我則許給了朝廷新貴閔時以。

姐姐自小要強,無論什麼事都要掐尖,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在成親這件事上,她也敢任性妄為。

此刻,暖春的季節已微有燥熱,而我卻如墜冰窖。

寧王就坐在對面,如果被他知道我不是姐姐,那明日就很可能是姜家的死期。

欺君是大罪,全族流放還是滿門抄斬,都是我擔不起的。

姐姐能自私自利,可我做不到。

待所有人退了,我遲疑著起身過去給寧王行禮,「給王爺請安。」

寧王雖看不到,但他應該能分別得出我和姐姐聲音的不同,所以他頓了頓,「你的聲音?」

定親后,寧王曾去過我家兩回,他記得姐姐的聲音。

「染了風寒,聲音可能有些改變。」我編了理由,不敢多言。

寧王似乎沒有多疑,只微微點頭,「那早些歇息吧。」

我心如擂鼓,腦中極快地轉著,想著要怎麼樣才能糊弄了這個新婚夜。

我已遣人回家告訴父親,沒有等到家里人的回復,我是萬萬不敢讓寧王察覺新娘已換了人的。

寧王起身,我過去扶著他,他個子很高,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但可惜,去年他突然生了重病,其后便失明了。

其實,若非他失明,如他這般風光霽月的男子,怎麼也輪不到我姜家的女兒。

當然,如果他不失明后又失寵,姐姐也不會寧愿冒險也要換親。

「我自己可以。」寧王與我笑了笑,「你晚膳沒有用,我讓人給你煮了面條,你且吃些。」

我垂著頭應是。

他洗漱很快,也并沒有我擔心的踢到木桶椅子之類的事發生。

少頃,他穿著月白的中衣出來,散著頭發,立在跳動的燭光光暈中,如芝蘭玉樹,端的是清風朗月矜貴高華。

我不太懂姐姐為什麼要換親,寧王雖眼盲了,可他到底是王爺啊。

閔時以再前程似錦,也不值得她賭上全家人的性命換他。

「面條味道如何?」寧王坐在床邊,用耳朵找我的方向。

「很好的。」我垂著頭回道,寧王微微頷首,「你今天怎麼這般安靜?」

我心頭跳了起來,隨口扯著謊,「大約是環境陌生,我緊張了。」

他微微偏著頭,若有所思。

寧王問我:「今日家中婚事可都還順利?」

「順利的。」我放了筷子,「王爺,我去洗漱。」

我逃也似的進了凈室,心跳得卻更厲害,我總覺得以寧王的聰明,他隨時都可能會發現我不是姐姐。

如果他發現了,我又要如何應呢?

磨蹭了很久,我出了凈室,寧王靠在床頭,聽見我的聲音,他朝我看來。

我腳下一亂,踢倒了腳蹬,寧王凝眉問道:「踢到腳了?」

我捂著腳,忍著眼淚,剛要回他,卻在下一刻被他抱了起來,我驚呼一聲:「王爺。」

他放我在床沿坐下來,捧著我的兩只腳,「哪只腳,破了嗎?」

我想收回腳,他道:「需要請大夫嗎?」

2

寧王問我可要請大夫。

我福至心靈,立刻接著他的話,「要!」

他輕笑了一下,「好,那給你請大夫來。」

我將腳收回來,寧王也起身坐在床沿,沉默了一刻,他忽然問我:「你怕我?」

我覺得他語氣好似在試探。

我擺著手,又想他看不到,便道:「王爺您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我怎麼會怕呢。」

他挑了挑眉,表情有些意味深長。

「比如?」他道。

我沒想到他會追著問,不禁一愣,「那次在湛河源吃飯,伙計莽撞,將湯汁潑在您衣服上,您不但沒有生氣,還反過來寬慰他。」

他偏了偏頭,若有所思,「那天你也在?」

「不,不在。」我忙否認,「我聽別人說的。」

其實那天我在,不但在,而且還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只是不能說。

外面回稟大夫來了,寧王幫我蓋了被子才請大夫進來。

大夫說不嚴重,養一養就好了。

確實不嚴重,只是當時疼了一下,但我還是遲疑著,想要編些病痛,好拖過今晚。

沒想到,沒等我開口,寧王已道:「王院正,給她上些藥包扎一下吧,天氣熱,有傷口就容易入外邪。」

我驚訝地看著寧王,他竟像知道我在想什麼一樣。

王院正心思也玲瓏剔透,他不只是包了腳趾,竟將我整個左腳都裹成了粽子。

「傷筋動骨一百天,娘娘這些日子注意休息,莫要用力,以免傷了筋骨。」王院正一臉端肅地叮囑我。

寧王也從善如流地接話:「辛苦了,改日再請你喝茶。」

「不敢。」王院正匆匆去了。

我看著被裹成一團的腳,哭笑不得。

「受傷了,就早些歇著。」寧王幫我緊了緊被子,「我睡軟榻去,免得碰著你的腳,傷了筋骨。

我錯愕地看著他,心情復雜。

這一夜,我幾乎沒睡,惶惶然熬到天亮,琢磨了幾種不去宮中的托詞,沒承想他卻率先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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