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老派的女人。
父母從小教導她,做女人要守規矩,要從一而終,要三從四德。
她小時裹了腳,嚷著疼,娘用香粉一層一層厚厚的灑在了裹腳布里,娘說,兒啊,等你長大了就知道娘的苦心了。
她疼得整夜都睡不著,雙腳火辣辣的疼,像被熱水混了辣椒面燙了似的。
她人太小了,裹了腳后又發了幾天的高熱,即便都這個樣子了,她娘還是逼著她下地走路。
娘說,兒啊,你若不走路,等過幾天定了型,以后走起路來就會變成弓著腰,丑死了。
她只覺得還不如讓自己死了吧!
太疼了,疼得她夜夜都在哭。
她想不明白,一貫愛她的爹娘,怎麼就能這麼狠心地對她呢?
人的成長就是在一次次的疼痛中蛻變著。
過了好久,腳不疼了,與之相反的是,她再也不能蹦跳了。
娘給她做了精美的鞋襪,放在成年人的手心上,顯得是那麼的嬌小。
足尖像是一只蓄勢待發的蜻蜓,只是沒了翅膀。